“怎么?”秦绾不解地看着他的动作。要是不能给她看的东西,刚刚就不会拿给她了,李暄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这几位年纪大了,要是发作什么病,大过年的也挺不好。”李暄道。
“哦。”秦绾还是有点茫然,这意思是她批折子会气到人?那这几本刚才干嘛夹带进来?不过,既然李暄没有解释得意思,她也不去追究这点小事。
李暄汗颜,气一气是没关系,气病了朝堂上还少点人唱反调,但气过头把人气死了……大过年的真的不吉利的。
于是,三天梅花节庆典,李暄在行宫办公了三天。
秦绾大部分时间都在分担工作,觉得无聊了也会出去逛逛,或者拉着李暄一起去走走,放松一下精神,也让眼睛休息一会儿。至少,秦绾觉得这样的日子挺惬意的。
“可是小姐,你和王爷还没成亲呢,就像是老夫老妻一样没了激情怎么好。”荆蓝终于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秦绾正在院子里晒太阳,手里捧着一个红红的苹果在啃,闻言笑道:“怎么才叫有激情?”
“这个……”荆蓝开始苦思冥想。
“怎么说也要同生共死,轰轰烈烈,爱得感天动地吧?”秦姝眼巴巴地说道。
“噗——”秦绾直接笑喷了。
“要星星不给月亮?”秦姝又道。
“我要星星干嘛?能吃还是能吃!”秦绾继续笑。
“小姐觉得好笑吗?可书上都是这么说的呀。”秦姝不解道。
“你看什么书了?”秦绾笑道,“那些风月话本子都是骗人的,以后别看了。”
“为什么?”秦姝追问道,“我觉得,还是挺有道理的呀,共患难过,才知道珍惜嘛。”
“为什么……”秦绾抽了抽嘴角,用最简单的话说道,“因为你家小姐强大得足够把一切敌人灭成渣渣,可以轻松赢的事,为什么要患难,要生离死别,要轰轰烈烈?小姐我是欠虐吗?”
“呃……”秦姝无语了。
“记住,那些所谓同生共死轰轰烈烈的痴男怨女,就两个字:太弱!”秦绾语重心长道,“所以,你们以后找男人一定不能找个每次都把自己弄得惨兮兮要你跟他共患难的,明白吗?”
“明白了。”秦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其实……别以为一起经历过危难生死的感情就无坚不摧了,这世上,多得是人可以共患难,却不能同富贵。一个能为你死的人,并不一定就不会为了利益背叛你,只要那利益能够比他的生命更重。”秦绾又道。
“可是,有什么利益能比生命还重要呢?死了还能得到什么利益。”秦姝问道。
“你不懂。”秦绾笑着摸摸她的头发。秦姝的年纪虽然不是特别小,但自幼不接触外人,除了学习就是练武,在某种程度上比邵小红还要单纯。
比生命还大的利益,家人,爱情,名声,什么都是有可能的。
慕容九……何尝不是如此。
这个女人的背叛能让她在京城的势力被李钰几乎一扫而空,只因为那是她非常信任的人,曾经,阿九为她挡过一剑,差点就没救回来,在床上躺了整整半年。可就是这样能为她付出生命的人,在爱上了李钰之后,为了爱情,毫不犹豫地背叛了她。
“但是,小姐和王爷也太淡然了吧?”荆蓝道,“你们竟然在这里批了三天奏折啊!至少,出去约个会?每次不是小姐一个人去,就是一会儿就回来了。”
“批奏折,不比约会浪漫吗?”秦绾疑惑道。
“这有可比性吗?”荆蓝郁闷。
“是没有可比性。”秦绾忍不住拍拍她的头安抚,又轻声道,“那是奏折,御笔朱批的权势。”
“那又怎么了?”荆蓝不解。她知道王爷很信任小姐,但是信任和浪漫没有关系吧。
“江山为聘,许卿半壁。”秦绾轻笑。
荆蓝一愣,顿时不说话了。
就在这时,不远处响起了钟声。
“啊,梅花节结束了,不知道今年谁能夺得魁首呢。”秦绾起身道。
“反正肯定不会超过小姐去年的胜场的。”荆蓝笑道。
去年秦绾留下的记录,可以说是历届梅花节上胜场最多的一次了。
“不一定。”秦绾的神色有些古怪。
“我们也过去吧。”李暄从后面走出来。
“嗯。”秦绾咽下了口边的话,和他携手下山。
和一年前同样的地方,今年主持的自然不可能是已经升任礼部尚书的柳长丰了——张尚书是得了个虚职彻底养老去了,今年主持庆典的人,是秦枫。
“来得正是时候。”秦绾笑道。
他们也没走得太近,就在人群外围静静地观看。
“今年的第一名……”秦枫看了一眼属下送上来的结果,不由得住了口,没往下说。
或许是他的表情太过奇怪,人群里一阵议论纷纷,但更多的人却是一副垂头丧气生无可恋的颓废样。
“咳咳,今年的第一名,文台擂主,陆臻。”秦枫一句话还没说完,底下就炸锅了。
文台居然被人守擂三天成功,这简直比去年秦大小姐守完棋台更让人不可思议!
“安静一下!”礼部的官员不得不维持现场秩序。
好一会儿,秦枫才能接下去说道:“胜场……一千四百六十一。”
底下静默了一会儿,好半晌,一下子爆发开来,一个魁梧的青年怒道:“没有搞错吧?梅花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