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阳一字一顿:“可我却从未想过要当迪亚斯的皇后。”
“你不想当迪亚斯的皇后?可你打从来到朕身边的那一刻起,便已是朕的皇后了。”奥卡斯几乎将自己的拳头捏碎,就连骨骼都在咯吱作响:“看来朕这些年真的是太宠你了,乃至于已将你宠到了无法无天,不知道什么叫做天高地厚的地步了!”
他喉间涌起一阵腥甜——
几欲被贺阳气得吐血。
贺阳笑了起来,重复道:“是啊,叔叔实在是太宠我,宠我都宠到了无法无天,不知道什么叫做天高地厚的地步了。”
若非如此,他前世又岂会沦落到那般境地呢?
如若,奥卡斯当时肯管一管他,哪怕只是管一管,他也不至于走到那一步.....
“你不要仗着朕喜欢你,就以为朕不敢动你!”奥卡斯猛地拍案,桌上的茶壶摆设都跟着齐齐一震:“你要知道,贺阳,朕能捧你上天,就也能拉你下地!你不要以为朕不敢这么做!”
到了今时今日,就连贺鲲都已奈何不了他——
他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个无能帝王了,贺阳还想待他何?
“我知道,我也相信,我怎么会以为皇帝陛下不敢这么做呢?”贺阳嘴角动了动,近乎执拗的看向了奥卡斯:“我也知道一个alpega还是他法律意义上的伴侣,可以有很多很多种办法.....但不知道,陛下会不会相信,不管陛下用了什么样的方法,只要我成了陛下的伴侣,我对陛下之心就永远也回不到过去那般了,我会出轨,不说假话,不知道陛下敢不敢一试,看我敢不敢这么做”
他只能也也只愿意做奥卡斯的侄子——
做不了他的皇后。
“你在威胁朕?贺阳,你当真以为朕就奈何不了你了吗?”奥卡斯被他气得都开始颤抖了,就是因为爱,因为不想看到贺阳这么做,他才一再退让。
可没想到他的一再退让,却没换来贺阳的回头是岸......
反而换来了贺阳的得寸进尺。
贺阳早已做好了承受奥卡斯暴怒的准备,奥卡斯想怎么对他,他都已不怕了,大不了就是个破罐破摔:“我没有威胁陛下,我只是在叙述事实而已。”
“你以为朕就制不住你吗?”奥卡斯咬牙切齿,如今就连贺鲲他都不放在眼里。
折断贺阳的双翼,对他来说再是容易不过了——
只不过,是他不想那么做罢了。
“我当然相信陛下制得住我.....”贺阳实在是太了解他了,一看他的眼神,便已知奥卡斯的未尽之语,只是如今的他却已不想继续装傻充愣,粉饰太平下去了:“只是不知道陛下知不知道,你若把一只不想当金丝雀的鸟儿关进了笼子里,阻止他自由翱翔,他是会死的......”
奥卡斯只能是他的叔叔。
若奥卡斯不想当他的叔叔,他们之间将会如何收场,就连贺阳自己都没法担保了......
奥卡斯继续当他叔叔,他会竭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强迫自己继续去爱他,只,若是奥卡斯成了他的丈夫,他却没法让自己忘记前世的痛苦,阻止自己去恨他,去怨他.......
这是一个解不开的结。
属于贺阳的心结。
“你——”奥卡斯指着他,半晌说不出话来,额角青筋暴起得厉害,眼底的眼白处尽数被红血丝充斥,俨然一副精神紊乱的前兆。
叫人看着只觉骇人得厉害。
贺阳却半点也不怵他,平静得厉害:“我怎么了?”
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你——你们贺家究竟要把朕迫到什么地步才肯罢休?”奥卡斯极力抑制住自己近乎癫狂的情绪,但却还是控制不住,直接在贺阳面前掀翻了桌子。
好不容易贺鲲对他构不成威胁了,现下——
现下又换做了贺阳来气他。
“哐当——”一声巨响,桌上的茶杯摆设砸了一地。
贺阳往后退开了一步,平静的直勾勾的看着癫狂的奥卡斯发疯,自己却屹然不动,冷静冷血得就像个人偶一般。
他现在已经很累了——
只想好好睡上一觉,不想和奥卡斯吵架。
“陛下,皇后陛下,怎么了?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凯瑟琳听见里面的动静,当即慌张的带人奔了进来,看到地上砸了一地的东西和倒了的桌椅,最后将视线落在了皇帝身上。
凯瑟琳当即吓了一跳,赶忙找出了随身携带着的皇帝的药来,倒上了水,递到了皇帝嘴边:“陛下,快吃药吧!您的青筋都已经出来了呀!”
奥卡斯却看也不看他一眼,也不接他手中的药,只直勾勾的看着贺阳所在的位置瞪眼欲裂。
“皇后陛下,您和陛下这是怎么了?”凯瑟琳不明所以的看向了贺阳。
不明白感情一向很好的两位陛下——
怎么就闹成这样了,吵架能吵得这样凶的。
贺阳本来还有些担心奥卡斯,见凯瑟琳进来了,对奥卡斯的病情也就放了心,匆匆扫过奥卡斯一眼,低头看了眼腕间的手表便道:“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一步了,叔叔,我学校还有事,我说的话,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吧。”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贺阳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底牌全部揭开以后,横竖他也已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了,他就不信奥卡斯能杀了他。
徒留下奥卡斯看着他的背影,恨不得将他剥皮拆骨。
“皇后陛下——”凯瑟琳不明所以,拔腿就想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