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淼的脸上还带着先前的痕迹,却也不若之前那般的苍白,他伸手一扯,将人拉近自己的怀中,却是小心翼翼的盯着她,“你方才那伤?”
“不妨事儿,看着可怖而已,不过是伤口不小心被挣裂,今夜里,我便宜师傅可是要将我逼上梁山的架势,九江阁那些个高手怕是一个都没拉下,王权剑虽是好剑,可那么多人,总会力有不逮,所以不小心被捅了一剑,已经止了血了,至于手抖,我往日里懒惯了,今夜里骤然认真了一回,便是体力消耗的过度了些,歇歇就好了。”
她伸手指了指自己受伤的地方,白色的衣料到底是透些,隐约可以瞧见锁骨下方缠着的纱布,姬若离还是不放心,“可你那衣裳上血腥气重的厉害,身上只这一处伤么,我瞧着你的衣裳上似乎还有好些口子。”
他拥着她,低低的呢喃,虽是带着关切的询问,听着却好似在诱哄一般,唐淼伸了仍旧有些颤抖的右手搁到姬若离的跟前,“都是些小口子,你看,就和我手指上的一般,碰了刀剑哪有不刮不蹭的道理,我又不是闺阁中没有见过血腥气的闺秀,哪有这般娇气?”
她笑眯眯的笑着他,似乎他仍旧有些不放心的皱眉,她不禁笑言,“还是真要我除了衣裳,叫你好好瞧瞧,你才能放心?”
“又胡闹!”姬若离被她这言语惹得又气又笑,他象征性的勒了勒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肩头,“阿七,下次不许这般同我胡闹!”
“哦哦,可是为什么呀?”
她郑重的点头,却一脸无辜的瞧着他询问原因,姬若离瞧着他此刻白衣翩跹的模样,宛如一只纯良的兔子,全然没有一只狐狸的模样与自觉,他瞬间有些气得牙痒痒,“阿七,你到底是在逗我还是你当真听不明白?”
他往昔清澈的眸子里带上了星星点点的火苗,唐淼瞧了瞧,再瞧了瞧,认真的点头,脸上带上了些绯红,却是故意放开刚才的话题,冲着姬若离问道,“阿离,你瞧着我身上的血腥气还重么?”
“怎么忽然这么问?”姬若离的声音忽然间放低了些。
“人说,医者行杀伐之事最为可怖,而我今晚确实动了杀心。”
唐淼声音有些低,自后甚至带上了些许的不自信,姬若离瞬间知道了她的意思,他们互相知道对方的另一面并不若他们展现的那般美好,甚至是带着些阴暗的,可是知道和轻言目睹却是两码事。
唐家阿七身上的血腥气重么,重,从未有过的重,他瞧着她从宫内出来,她黑色的衣裳上即使瞧不真切,却也是斑驳的很,她手中王权剑戾气重的犹如浴血而归一般,哪怕那时她自身的杀气已然退却,可手中的剑,身上的衣裳,却还是叫人一眼便心生退避三舍的念头。
他没有回答唐淼的问题,只反问道,“阿七,我这衣裳可还没退,你瞧着我身上的血腥气重么?”
唐淼没回答,只是倒在了他怀里,小脸贴着布料在他的胸膛上蹭了蹭,“阿离,你是在暗示我矫情么,分明知道咱俩半斤八两,互不嫌弃还要多此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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