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罗科索夫斯基放下电话时,在旁边听到他下命令的洛巴切夫不禁惊呼:“司令员同志,您疯了吗,为什么要下这样的命令?要知道如果真的把这个村子毁掉了,上面一旦追究起来,您会被送上军事法庭的。”
“军事委员同志,我这也是没办法。”罗科索夫斯基带点自己也想象不到的怒气说道:“德国人投下的厚纸包里,有不少的昆虫还活着,它们从破损的纸包里爬出来,进入了村里的空房子内。假如这些昆虫携带有致命的病毒,而我们又没有及时处理的话,那么一旦在防区内传播开来,对我们的部队将带来致命的大家。难道您忍心眼睁睁地看着我们成千上万的指战员,因为感染了病毒而在痛苦中死去吗?”
“可是,也用不着把村子都烧掉啊。”洛巴切夫有点不甘心地说道:“要知道再过一个多月就是冬天了,如果疏散到后方的村民们回来,发现自己赖以生存的房屋都已被烧掉,他们该怎么度过漫长又寒冷的冬季呢?”
“目前以鲍里索娃他们的能力,是无法对被感染的区域进行消毒的。”罗科索夫斯基轻声地说道:“如果不想让指战员们都感染上病毒,我们就必须当机立断,及时地毁掉病毒的感染源。”
洛巴切夫掏出了纸笔,自言自语地说:“看来我要给上级写个报告,将我们烧掉村庄的理由汇报一下,希望将来他们在追究责任时,能考虑到我们的苦衷。”
“军事委员同志,不用写报告。”罗科索夫斯基制止了正准备写报告的洛巴切夫:“我这就给元帅同志打电话,将我刚刚做出的决定向他进行汇报。”为了不连累自己的副手,他还补充说,“如果上级要怪罪的话,就让我一个人来承担责任吧。”
“司令员同志,您怎么能这么说呢?”洛巴切夫生气地挥动着手里的钢笔,情绪激动地说:“既然上级任命我为您的政治副手,那么就意味着我们两人的命运已经休戚相关。不管您做出的是什么决定,只要不是叛变投敌的决定,我都会坚定不移地支持您。就算遇到上级要追究责任,我也会和您一起承担的。”
“谢谢您,军事委员同志。”听完洛巴切夫的表态,罗科索夫斯基觉得自己的鼻子一阵阵发酸,他一把握住洛巴切夫的手,使劲地摇晃着了几下,然后感激地说道:“谢谢您对我的支持。不过请您放心,在当前这个非常时期,上级对我所做出的这个决定,是不会有什么异议的。”
见洛巴切夫已坚定不移地站到自己这边,罗科索夫斯基给铁木辛哥打电话时,感觉底气都比平时足了许多。当听筒里传出了铁木辛哥那熟悉的声音时,他赶紧说道:“您好,元帅同志,我是罗科索夫斯基,我现在有重要的事情向您汇报。”
铁木辛哥听罗科索夫斯基说有重要的情报汇报时,整个心不禁往下一沉,于是,他慌忙问道:“怎么了,罗科索夫斯基同志,又出什么事情了?”
“在会让所的团政委鲍里索娃同志向我报告,说他们在收集德军投下的厚纸包时,发现有不少纸包里的昆虫还活着。由于纸包从高空坠落时摔破了,很多小虫都钻进了村里的空屋里。”罗科索夫斯基竭力用平稳的语气,向铁木辛哥报告说:“而他们现在的条件有限,根本无法对虫子集中的地方进行消毒。”
铁木辛哥听后,打着官腔问道:“你们采取了什么措施吗?”
“为了防止这些虫子传染病毒,我给鲍里索娃同志下了命令,让她立即将这个村子烧掉。”罗科索夫斯基干巴巴地汇报了自己的部署后,又小心地说道:“这个决定是我做出的,如果上级要怪罪和追究责任的话,就由我来承担一切吧。”
没想到铁木辛哥听了以后,居然不以为然地反问道:“谁告诉您,说我们要追究责任?”在停顿片刻,他又接着说,“罗科索夫斯基同志,您所下的这个命令,是完全正确的,换了我也会这么做的。非常时期,就必须采取一些非常的手段,只要能确保我们的几十万部队和防区老百姓的生命安全,别说烧掉一个村庄,就算烧掉十个八个也是值得的。”
听到铁木辛哥不追究自己擅自下令烧村庄的责任,罗科索夫斯基不禁暗松了一口气,他接着关切地问:“元帅同志,那个化验结果出来了吗?”
“暂时还没有。”一说到化验结果,铁木辛哥原本舒展开的眉头又紧锁起来,“我估计最快要等到今晚才会有结果。放心吧,罗科索夫斯基同志,只要结果一出来,我就会立即打电话通知您的。”
鲍里索娃在接到了罗科索夫斯基烧毁村庄的命令后,立即将手下的连长们召集起来开会,将上级的命令传达了一遍。她本来以为烧毁村庄的这道命令,会有很多人提出质疑,谁知她将命令传达完毕后,不光没人反对,反而还有两个连长争着要去执行这个任务。
虽然村庄里的村民,早在一个月以前,就全部疏散到了后方,但办事一向谨慎的鲍里索娃,还是命令战士逐屋进行检查,确认里面没人以后再点火烧屋。
随着点火命令的下达,村庄里有二十多个地方同时冒起了黑烟,接着这些木制的屋子便开始噼里啪啦地燃烧起来。大火很快烧红了天空,火龙所过之处一切都被引燃,房屋在燃烧、木栅栏在燃烧,甚至连村里种的一些树木也开始燃烧起来。
滚滚的热浪、刺目的火光,逼得鲍里索娃他们不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