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罗科索夫斯基把部队的渡河点,选在了德军防守薄弱的扎列索沃地区。可上万人的渡河行动,不被德军的侦察兵发现才怪了。
首先渡过沃皮河的是莫斯科摩步第一师,师长利久科夫一上岸,就立即将自己手下的三个团长叫到了面前,问道:“你们的部队什么时候可以投入战斗?”
一团长萨赫诺少校回答道:“报告师长同志,一团的指战员已做好了战斗准备。”
接着二团长舍别柳克少校也回答说:“师长同志,我们二团也做好了一切战斗准备,虽然可以展开对德军的进攻。”
接着,三团长也表态说:“我们团随时可以投入战斗。”
对于部下的答复,利久科夫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掏出随身携带的地图,展开后借助微弱的曙光,开始布置任务:“一团二团向北运动,去攻击德军的侧翼,三团作为全师的预备队,随师部一起行动。”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徒涉的炮兵团,然后把手一挥,吩咐萨赫诺他们:“一团二团先行动吧,三团留下帮助炮兵团过河。”
摩步第一师的作战任务,是攻击沃皮河西岸的一个德军师的侧翼。但萨赫诺的一团刚刚把进攻队形展开,早就严阵以待的德军立即先发制人,猛烈的炮火铺天盖地的砸了下来,大有不把苏军全部消灭不罢休的架势。
见此这种情况,利久科夫果断地向萨赫诺他们发出了命令:“进攻吧,少校同志,你们要以最快的速度冲过敌人的炮火封锁区,突击敌人的防御阵地。”
随着一声令下,数以千计的苏军战士在指挥员的口令中,冒着弹雨向前摸爬翻滚,每分每秒都有人死亡,但他们硬是在敌军的狂轰乱炸中,快速地穿过了炮击区域。
苏军刚刚冲过了炮火封锁区,德军阵地上的轻重武器便一起开了火。在密集的弹雨中,因炮击显得有些稀疏的冲锋队形中,爆出漫天的血雾。“咻咻咻”的子弹、横飞的弹片洞穿他们的躯体、撕裂他们的血肉,带出的内脏到处抛洒,鲜血溅在旁边战友的身上、脸上,血肉之躯在弹雨中如触电般抖动着,战士的尸体就像被扔出去的破口袋,在子弹的冲击下被顶翻,但活着的战士依然嚎叫着发起冲击。指战员们在铺满了尸体的进攻道路上,不断向敌人的阵地推进。
眼见苏军逼近了自己的阵地,不少德国兵停止了射击,拿起搁在壕沿上的手榴弹朝外扔出去,将一个又一个苏军战士炸倒。看到德军在扔手榴弹,苏军战士也不甘示弱,纷纷掏出手榴弹回敬给德国人。攻守双方的手榴弹雨点般的扔来扔去,掀起一道道的烟墙,爆出的弹片相互交织着杀伤双方的士兵。苏军战士借助爆炸的烟尘,和对方火力的瞬间停顿,继续发起凶猛的冲击,悍不畏死的战士们挺着闪亮的刺刀,瞪着充血的眼珠子狂喊着“乌拉”冲出烟尘,朝敌人扑了上去。
德军虽然在拼命地射击着,但挡不住英勇顽强的苏军指战员。由萨赫诺少校亲自带领下,打出了血性的指战员们气势如虹,他们快速地冲进了德军的前沿阵地,撞塌了沙包工事、掀翻德军架设的机枪,踩过敌人的身体继续向前猛冲。
面对如此凶猛的苏军指战员,德军士兵变得胆怯了、犹豫了,此时,摩步师的炮兵团适时地开炮了,落在阵地上爆炸的炮弹,成了压垮德军官兵意志的最后一根稻草。开始只是稀稀落落几个士兵往回跑,被后面督战的军官拦了回来,甚至就地正法。但架不住越来越多的士兵往后逃,他们的逃跑又引发更大的溃逃,就连一些军官也跟着士兵往回跑。在混乱中,督战的军官已经无法镇压,被惊慌失措的士兵裹挟着向后撤退。
利久科夫等上了被占领的德军阵地后,开口问萨赫诺:“少校同志,你们团的伤亡情况如何?”
萨赫诺扭头朝旁边努了努嘴,说道:“师长同志,您看吧,全团都在这里了。”
利久科夫顺着萨赫诺的目光望去,只见战壕里正在忙着打扫战场加固工事的指战员,不过三四百人的样子,不禁大吃一惊,连忙追问道:“少校,你刚刚说什么?你们团的指战员都在这里了?”
“是的,师长同志。”脸被硝烟熏得黑黑的萨赫诺回答说:“全团两千二百多人,现在就只剩下了三百七十五人,剩下不是牺牲就是负伤了。”
虽然利久科夫知道在刚刚的进攻战斗中,部队的伤亡不小,但听到萨赫诺报出的伤亡数字,还是被吓了一跳。一场战斗下来,一个团的伤亡就超过了八成,等于是被彻底打残了。他深吸一口气,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说道:“少校,你们团就在原地好汉休整吧。至于接下来的战斗,就由舍别柳克少校的二团来担当主攻任务。”
“师长同志,虽然我们的人少了点。”萨赫诺扭头看了一眼正在战壕里忙碌的部下,态度坚决地说:“但是我们团还是可以继续打主攻。”
“行了,少校同志。”利久科夫抬手制止了萨赫诺后面想说的话,“我刚刚看到战士们在战斗中的表现,他们表现得都很英勇。不过你们团的伤亡实在太大了,所以现在我们给你们的任务,一是休整,二是担任掩护炮兵阵地的任务。”他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随后提高嗓门问道,“明白了吗?”
“明白了,师长同志。”萨赫诺不情不愿地答应道。
利久科夫扭头望着站在自己身后的舍别柳克,说道:“少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