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傻瓜，无论任何时候，爸爸都会主动奔向你，而不是等你来找爸爸，知道么？”
亦然似懂非懂。
“就像现在，爸爸来找你了。”
亦然小嘴巴咧开大大的笑容，笑得甜甜的，“爸爸，你会陪亦然吗？”
顾景澜垂眸，深邃的眼眸对上了他满含期待的目光，他的身形有片刻僵硬，过了良久，才艰涩的道，“亦然，不是爸爸不想陪你，而是……条件不允许。”
有他在的地方，赵秋絮就不会出现。
而赵秋絮出现的地方，他就无法存在。
如今他已经把亦然交给了赵秋絮，也在信上保证不会出现在她面前，打扰她和亦然的生活。
今天，他已经破例了一次。
亦然眼里的期待，一寸寸黯然，他耷拉着小脑袋，声音里染上了几分委屈，“亦然很想爸爸……想跟爸爸在一起。”
这一句绵软的控诉，无异于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刃，直接在他心口上割开一道口子。
让他鲜血淋漓。
“是的……我确定资料我已经做好，经理你可以……”
赵秋絮的声音，由远及近，伴随着她靠近病房的脚步声。
顾景澜眸色一沉，他低头，在亦然脸蛋上亲了一口，“爸爸改天再想办法来看你，亦然要乖。”
说完，他飞速起身，高大的身影从阳台一跃，消失得无影无踪。
赵秋絮把电话挂了，推门进病房，看到亦然坐在床~上，流着眼泪，呆呆的望着阳台的方向。
“亦然，你还没睡着么？”
赵秋絮快步上前，将他小小的身子揽进怀里，一手轻轻的拍着他的背脊。
“妈妈，阳台……”
亦然欲言又止，他担忧的看着阳台的方向。
“阳台怎么了？”
亦然磕磕巴巴的，也撒不出谎来，赵秋絮疑惑的起身来到阳台，看了一圈，“阳台什么也没有，亦然，怎么了？”
亦然摇摇脑袋，什么也没说。
隔壁阳台，顾景澜在27楼的高空，纵身一跃，跳进了一米外的隔壁阳台。
手心里都是紧张的汗水，他蹲在阳台角落，听到赵秋絮的声音走远了，才拉上口罩，起身快步离开。
病房里的病人正在休息，顾景澜放轻脚步，迅速离开。
…………
顾家庄园。
顾夫人一天了，都没什么食欲。
她靠坐在沙发上，一手扶额，侨安坐在她身边，用小手拍着她的手臂，“外婆，不要伤心。”
“少爷，您回来了？”
佣人略带惊讶的声音响起。
顾夫人抬头看去，看到了顾景澜苍白且憔悴的脸色，她拧眉站起身，“景澜，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我没事。”
顾景澜低声道，“妈，我先上楼休息一会儿。”
“等等。”
顾夫人叫住了他，顾景澜顿住脚步，“嗯？”
“亦然的事……你知道了么？”
顾景澜淡淡颔首，“我知道。”
“知道？”顾夫人愈发的震惊了，“那你……有没有考虑过，把亦然接回来？”
从医院回来的那一刻开始，顾夫人就在后悔，亦然从出生那天起，就一直待在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