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离开之事,她也未提前与幼帝说,有意是想等到离别的前一晚才对幼帝坦白,幼帝也突然就不朝凤栖宫来了,整整两日,。
凤瑶心中越是发凉,怅惘之至,却又无可奈何。
人啊,终究还是自私的,即便经历过生离死别,但一旦触及真正利益,也会下意识的维护自己,而幼帝,便是这样的人。
她也无法怪罪他什么,更也不愿意真正去埋怨他,只因,幼帝也经历得太多,甚至心性本就不稳,往日他能被惠妃与赢易撼动,如今,自然也可被皇位与大权撼动,倘若他一直都能真正的信她姑苏凤瑶,无论出了什么事都能从始至终的站在她这边,便也不会出后面的那些岔子了,只可惜,偏偏幼帝对她的信任不够坚定,从始至终,都不够坚定,便是他心性成熟了,也仍是不曾真正的信她。
心头浮荡着无奈与压抑,凤瑶也排遣不得。
却是第二日黄昏,颜墨白仍在与诸国政要之人谈事,凤瑶正抱着孩子坐在凤栖宫发呆,这时,许儒亦突然过来拜见。
凤瑶唤他进来了。
许儒亦一入殿门便极是恭敬的朝凤瑶弯身拜了拜,面色也莫名的有些沉重。
“皇傅此番过来,可是有事?”凤瑶凝他一眼,稍稍坐端了身形,低声问。
许儒亦缓缓点头,却是没说话,待得沉默片刻,他才将目光落入凤瑶怀中的孩子盯了盯,微微一笑,“长公主百日之后,便越发可爱了。日后,待得五官张开,定会倾城之至。”
凤瑶缓道:“皇傅过奖了,本宫也不知她日后会长成什么样,尽量借皇傅吉言,希望她日后当真能倾城倾国吧。”毕竟,颜墨白的容貌俊逸之至,她与他的女儿再怎么都不会丑才是。
只是这话刚出,许儒亦便认真的点点头,随即便抬手入袖,从袖袍中掏出一只折子朝凤瑶递来。
凤瑶猝不及防一怔。
他低低的垂着头,缓道:“皇上如今深得摄政王真传,已能控制住朝堂百官,更也能应对朝中大小之事,是以,微臣如今已无用处了,皇上已无需微臣再教他什么了,微臣如今,便想真正的辞官归得许家,彻底打理许家生意了,望长公主成全。”
凤瑶瞳孔一缩,面色逐渐沉下。
“是征儿亲口对你说你已无用处了?亲口对你说用不着你教他东西了?”.
许儒亦不说话。
凤瑶心口隐约来了气,正要继续追问,许儒亦已无奈的笑笑,继续道:“皇上如今能应对一切了,本就是真正的成熟与长大了,微臣也该退位让贤,不该再占据皇傅之位了。还望长公主莫要误会皇上,方才之言都是微臣自己认为的罢了,与皇上无关,微臣只是觉得既是无法再对皇上与大旭帮上什么忙了,那边好好的归得许家,好好的打理许家的生意吧,许家虽不必国重,但自然也得微臣好生维护的。”
说完,稍稍将手中的折子越发朝凤瑶递近,“望长公主成全。”
凤瑶满目复杂,心思起起伏伏,压制不得。
待沉默半晌,她才低声道:“我如今已不管朝事,你若要辞官,便将辞呈递给皇上吧。”
许儒亦仍旧低低的垂着头,“微臣是长公主招入朝堂的,自然,是想先得长公主同意。皇上那里,微臣也会再送去一份辞呈。”
他也依旧将手中的折子举着,态度坚定。
凤瑶凝他半晌,才将怀中孩子稍稍交由一旁的奶娘,而后伸手接了他手中的折子。
待将折子展开仔细看了一遍,心中怅惘,忍不住道:“皇傅当真不考虑考虑了?”
许儒亦缓缓摇头,“微臣已深思熟虑考虑了一月了,是以,望长公主成全微臣吧。”
凤瑶稍稍按捺住心神,点点头,随即稍稍起身站定在一旁的案桌,正要抬手研磨。
许儒亦已是跟了过来,低声道:“微臣帮长公主吧。”说着,稍稍将袖袍挽起,拿着砚台便开始研磨。
整个过程,两人皆未言话,慢点清寂。
片刻后,凤瑶抬手握着墨笔蘸了蘸墨汁,极缓极缓的在许儒亦的辞呈上写了‘批准’二字。
待得两字完成,许儒亦的目光则紧紧的落在那两字上,整个人僵然如石,竟是回神不得。
凤瑶抬眼望他,知晓他心绪有所浮动,也未多言。
则是半晌后,墨迹稍稍干却,她这才将折子合上,亲自朝许儒亦递来。
许儒亦蓦地回神过来,瞳孔颤了颤,似是如梦初醒。
他当即抬手将折子接过,弯身朝凤瑶一拜,郑重道:“多谢,长公主。”
说完,告辞一句,便要转身离开。
凤瑶没说话,只是待他即将要靠近殿门时,才突然出声唤他,“许儒亦。”
许儒亦怔了一下,足下当即停住,。
凤瑶眉头一皱,缓道:“以前那些日子,多谢你了。”
“长公主不必言谢,是微臣无能,辜负了长公主期望。”他紧着嗓子回了话。
凤瑶继续倒地:“你别这么说,你没做错什么,也的确是帮了我大忙。当初大旭国破之际,我身边又无人可用,四面楚歌,是你入宫帮我,成为我之心腹,才真正解了我燃眉之急。许儒亦,你对我姑苏凤瑶也是有大恩,我不会忘却,便是此番你辞官,我也会让征儿赏你一个闲散官职,这样,你日后经商之路许能走得更远。如今,你既是希望真正的回到许家,我也不会再违背你的意愿阻拦你,我会真正的成全你,祝福你,许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