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亦或是不见?”夜摇光还坐在饭桌上,早饭都只吃了一半,温亭湛昨日到家,这些人今天一大早就追上来,恐怕是前后脚追着。
“这个番薯卷香甜松软,很好吃。”温亭湛没有回答夜摇光的话,而是夹了一块番薯卷给夜摇光。
夜摇光也就不再说话,而是埋头大吃起来,王木跟着温亭湛久了,已经大概能够摸到温亭湛的脾气,所以心领神会的站在一边不言不语。
吃完饭之后,夜摇光才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怎么把柳合鹏送到府衙的牢里,就连柳家老头子都捞不出来。”
柳家老头子虽然退下来了,可那是经历了三朝,和褚帝师乃是同窗,当今祖父那一代仅存的几个老臣,尤其是他这一次返乡当今因为感念他的劳苦,特意加了许多封上,如今柳家老头子已经回到了豫章郡,整个豫章郡只怕就没有几个人敢不卖他一个面子。所以,夜摇光才非常的好奇,温亭湛到底用了什么办法让柳居昆亲自求上了门。
“雇凶杀人,证据确凿,人证物证具在,除非他能只手遮天……”说到这里,温亭湛的唇角轻轻一勾,“如今柳家需要的是韬光养晦,他才刚刚在陛下那里示弱,便真的有通天本事他敢使出来么?”
夜摇光这才算是真的明白了温亭湛又掐住了柳老头的弱点,前脚柳老头才黯然回乡,勾起了当今心中的愧疚之情,这才刚刚回到自己的地盘,稍微一点点行将踏错,就是足以让有些人参他一本,到时候不但在当今心中的可怜形象不保,反而会让当今更加的厌恶他表里不一。
柳老头这个时候必须铁面无私,然而柳居昆可就柳合鹏这么一个嫡亲的儿子,若是柳合鹏折了,柳家二房可就垮了一大半。
“纵然他雇凶杀人,也罪不至死。”夜摇光蓦然脑子转了一个弯儿,既然罪不至死,以柳老头子的傲气,怎么可能让儿子向温亭湛低头?
“柳合鹏手上可不止一条人命官司。”温亭湛立刻为夜摇光解惑,“杀人这种事儿,柳合鹏总喜欢花钱请用顺手了的人。”
“所以你是将那个杀手给生擒了?顺着杀手那一条线把柳合鹏其他的人命官司也给挖了出来?”夜摇光面色不善。
聪明如温亭湛也没有察觉自己哪里不对,一下子就让夜摇光变了脸色,虽然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可是温亭湛还是立刻伏低做小:“摇摇,我什么地方错了么?”
“你还不知道你什么地方做错了?”夜摇光目露凶光,“你说,若不是为了生擒那杀手,你会受伤?你看看你伤的是什么地方?若是再深一些你指不定小命都交代了!”
温亭湛这才领会夜摇光的意思,讪然的伸手摸了摸鼻子,心里微暖,却知道这个时候他不能开口辩解,否则只会被数落的更惨。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对着温亭湛一副乖巧听训的模样,夜摇光还真的说不下去,一时间只能冷哼道。
“好,我知道了摇摇,这一次是我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外面藏龙卧虎。”温亭湛态度很良好,“我保证下一次,无论什么事都不以身犯险。”
“便再信你一次。”夜摇光瞅了他一眼。
夜摇光和温亭湛才坐了片刻,王木又跑了回来:“少爷,姑娘,那两人请了村长一道来了。”
“既然是杜大伯亲自带来的,那就请进来吧。”温亭湛以往都是会亲自去迎接杜厚林,这一次依然稳坐如山,淡声吩咐了一句。
很快,王木就带着柳居昆和柳合朝来了,温亭湛还是没有失礼的站起身相迎,杜厚林连忙道:“湛哥儿,你怎么能把伯祖父和舅舅关在门外呢?”
杜厚林会这样质问还真的是一片对温亭湛的爱惜之心,古代读书人讲究名声,杜厚林是把温亭湛看成前途无量的人,这样就更要爱惜羽毛,若是传出不孝之名,日后可是一大致命伤,所以当柳居昆派人去寻杜厚林,并且表明和温亭湛的关系以及身份之后,杜厚林就急匆匆的来了。虽然他不知道二者之间有什么矛盾,但是对方乃是豫章郡柳家,他们听着就忍不住仰望的大家族,温亭湛这才刚刚有了秀才的功名,如何能够和柳家抗衡,日后进入了官场,若是柳家记恨只怕要让温亭湛吃苦。
杜厚林只当温亭湛是孩子性子,对柳家这么多年不闻不问心存芥蒂,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他是生怕孩子年轻不知事而多给自己树敌。
“大伯,你怕是弄错了,我娘的确姓柳,可您也是知道我娘是因为无家可归,遇上了我爹才跟着我爹回了杜家村。”温亭湛唇角噙着笑,“大伯你看,这二位一看就是富贵人家,你说若是我娘有这样的娘家,会因为身子弱需要野山参却买不起,才导致我爹上山寻参而一去不归?”
“这……”杜厚林只想到了不让温亭湛得罪柳家,以至于以后柳家给温亭湛使绊子,可这会儿听温亭湛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但是对方是柳家人,总不能说谎,难道是因为听说了温亭湛十一岁考了案首,觉得可以栽培,日后可以为他们柳家的辉煌添砖盖瓦,才寻上来?
这样一想,杜厚林看向柳居昆的眼神都不善了,他是真心疼着温亭湛,可不希望温亭湛以后给谁做牛做马。
“杜大伯,既然他们说乃是我娘的娘家人,那便是自家的事情,大伯出面总归不好,我现在怎么说也是有功名在身之人,便由我自个儿和他们好生说道。”三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