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听我的话把孩子打掉了?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宫天祺依旧是一脸懵懂。
他怔怔地看着沈拂晓,好半晌才彻底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什么,他不禁猩红着眼,双手死死拽住沈拂晓的肩膀,不敢置信质问道:“你……把我的孩子打掉了??你该死的竟杀了我的孩子……?”
许是因为太过震惊,此时他气得连声音都颤抖起来。
沈拂晓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极力隐忍住那抹想哭的冲动,强迫自己点头,“是!”
她说完,突然用力将他的手拽下,作势要往前走,可惜脚刚迈了一步,手腕就被他扣住。
沈拂晓心头猛地一阵扯痛,下一秒就听他语带哀求说:“求你告诉我,你在开玩笑,对不对?你……你怎么可能舍得打掉我们的孩子……”
她的母爱有多爆棚,他又怎能不知道。当初,她被人强x了,在那样走投无路的情况下都舍不得打掉肚子里的孩子,这会儿,怎么可能会忍心伤害属于他俩的爱情结晶呢?
不,不会的!
他的拂晓是一个善良的女人,而且她又那么爱他,一定不可能做出这种残忍之事……
越想,宫天祺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黯然的眼底不自觉溢出一抹希冀之光。
那抹光,刺得沈拂晓的心硬生生泛着疼。
她咬着唇,豆大的泪滴再也抑制不住扑簌扑簌往下掉,宫天祺见状,忙不迭伸手想去帮她擦眼泪,却不曾想,她却直接挥掉他的手,将医院出具的流产手术证明,摊在他面前。
轰——
看到那份沉甸甸的报告上面写着的内容,宫天祺只觉得自己刚从地狱回到天堂的心,在这一秒,又被重重地打了回去,更甚至,还狠狠地摔进了十八层地狱里。
心好痛好痛,一股深切的恨意迅速蔓延,刹那间窜进了他的四肢百骸里,夹杂着浓浓的失望,在此时此刻,终于彻底爆发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那是我的孩子啊,你怎么就忍心如此伤害他?”
“呜对不起……”
沈拂晓呜咽着,差点泣不成声。
“对不起?一句对不起就够了吗?”
“我……”
“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有没有?你说!”
“有!”
沈拂晓肯定地说,内心因他这句咄咄逼人的话,疼得不能呼吸。
可深受刺激的宫天祺,哪还能顾及她的情绪?他的胸腔早被怒火堆积,开始变得口不择言起来,“有?呵!恐怕,你最爱的,还是那个强x你的人渣吧?”
“你……什么意思?”
未料到他竟会这样讲,沈拂晓霍地瞪大眼,哭得通红的眸子里,满是不可思议。
而这时,宫天祺却变本加厉继续用言语伤害她,“字面上的意思!如果你对那个人没有一丁点感情,你怎会为他生下两个野种,还轻而易举结束我孩子的生命?”
“你……说闪闪亮亮是野种?”
几乎是拼尽了所有力气,沈拂晓才将这句话问出来,而她眸底弥漫着的悲伤更像是一张巨大的网,把宫天祺紧紧困住。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有些后悔,可转念一想到她对自己与孩子的绝情,他就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恨她,于是,只能任由那抹浓烈的恨意摆布,干脆承认:“是!他们就是野种——”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在这片蔚蓝的天空下,周遭的一切似乎全部静止,在这一刻,仿佛全世界只有他们。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站着,谁都没有先开口说一句话,直到许久许久,沈拂晓总算缓过神,唇角勾起苦笑一声,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
看着她瘦削的背影,宫天祺下意识想张口叫住她,可到底还是忍住了。
是啊,叫住她又有何用?
叫住她,他的孩子能回来吗?
他冲动之下说出口的话,可以当没说过吗?
而他们给彼此的伤害,又能当从未存在吗?
不,他做不到,他该死的做不到……
————
沈拂晓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当她找回神思时,艾威尔派来的部下,已在检察院的宿舍门口等她。
“沈检察官,陛下让我们来接您。”
对方恭敬地朝她行了个李,紧接着说明了来意。
沈拂晓木然地应了声:“好,你们等我一下。”
她说完,径自开门走进去。
那几名护卫守在外边等,大约五分钟后,就见她拎着一个20寸的行李箱出来。
“走吧。”
沈拂晓眼神复杂环视自己的家一圈,然后便在他们的簇拥下,心不在焉离开。
另一边。
宫天祺离开医院后,越想越气愤难平,想起今天这事跟蒋京修脱不了干系,他阴着一张极其恐怖的脸,气势汹汹驱车前往蒋京修的律师事务所。
不巧的是,蒋京修外出了,宫天祺连续给他打了好几通电话,都没有人接听,他火气一上来,索性在他的办公室里捣乱,将所有的文件全部扫落在地。
“四少,这些是重要的文件,不——”
蒋京修的秘书被他这一架势吓得心惊肉跳,战战兢兢阻止,岂料,宫天祺却一记凌厉的冷光射过来,连带着一个“滚”字,吓得她顿时不敢吭声。
好可怕啊,以前的宫四少是那么地帅气逼人,几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今天呢?呜呜呜,从地狱来的恶魔,约莫都没他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