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飞不置可否,淡淡地说:“谁打的电话?”
狂刀老脸一红,呐呐的说:“是楚月夕。”
杨飞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可以啊,小子,楚月夕现在就学会通风报信了,早晚是你的女人。”
狂刀一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后来却索性放开了,腆着脸说。
“那是当然,你不看看我狂刀是什么样的男人,别的女人见了我,腿都会发软。”
狂刀说到这里,想起苏仙儿这个小姑娘,有些着急。
“苏小姐好歹是咱们的朋友,咱们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杨飞哼了一声,淡淡地说。
“不只是因为苏仙儿,他们既然敢招惹饮雪楼,就应该知道下场是什么!”
杨飞说到这里,站起身来。
“也罢,我们现在就过去看一看,苏仙儿到底怎样了?”
狂刀骇然看着杨飞。
“咱们难道就这么杀上门上吗?那可是整整一个修真家族啊。”
杨飞一愣,看着狂刀:“那你想怎么救苏仙儿?”
狂刀讪讪地笑了笑。
“我想咱们是不是应该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苏仙儿给偷出来,然后再慢慢找苏家算账。”
杨飞看着狂刀,眼神十分复杂。
十年之前那天不怕地不怕,豪情万状的狂刀,竟然已经变了。
面对众多仙宗和各方强敌,这个30来岁的汉子,心态已经多了几分圆融之意。
想到这里,杨飞有些心疼。
这十年之中,饮雪楼的确压抑太久了。
不说其他,就连狂刀这样铁骨铮铮的汉子,也都多了一些迂回转折。
不是狂刀失去了锐气,而是对方太强大,要活下去,只能改变自己。
杨飞想到这里,拍了拍狂刀的肩膀,淡淡地说。
“为人要方,做事要圆,这是对的,可是小小一个苏家,还不值得咱们如此费思量。”
他说完,大踏步就走出房间,向外走去。
狂刀正在想杨飞的话,见他义无反顾走出去,赶紧跟了上去。
独院别墅之中,苏仙儿跪在地下,满脸泪痕。
她欺霜赛雪的左脸颊高高肿了起来,小嘴却微微撅起,一副倔强的样子。
苏正义站在他的面前,面如沉水。
“仙儿,你可知错?只要你愿意悔过,我可以带你向家主大人告罪,让他赦免你。”
苏仙儿看着父亲的眼神,十分陌生,悲哀之中,充满了愤怒之意。
这个40来岁的男人,为了讨好家主,居然当众严刑逼问自己的女儿,真是又可怜又可笑。
苏仙儿掩住了脸颊,慢慢地抬起头来,眼神明亮而锐利。
“父亲,我现在还叫你一声爸,我不明白,我犯了什么错?”
“谁规定我天生下来,就必须要为苏家人炼丹制药?”
“我今年19岁了,每次出行,都是家族中的一件大事,最远的地方,就来过这西月岛。”
说到这里,她眼圈泛红,却倔强地咬住了嘴唇,不肯让自己流泪。
“我每日每夜为苏家人炼制法丹,但是却好像囚犯似的,起居住行,永远都有人在监视。”
“苏家人在我的帮助下,至少有20余人突破了练气期五级,数百人达到了炼气期。”
她冷笑一声,看着苏正义。
“就连你在内,亲爱的父亲大人,你也在我的影响力之下,从一个小企业的普通主管,出任家族最大企业享通药业的副总裁,是也不是?”
她说到这里,一直不肯滚落的泪珠,终于流了下来。
“可是我呢,我每日每夜,被抽取灵火炼制法丹,只有到筋疲力尽,快要昏厥的时候,才能休息片刻。”
“这些你知道吗?我是你的女儿啊?”
苏正义的眉头越皱越紧。
他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心痛之意,随即被冰霜之意盖住。
苏正义冷冷地说:“你既然身为苏家人,天生就应该为苏家人效命。”
“为壮大家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一切都是你应该承担的责任。”
“呵呵,好一个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苏仙儿心中唯一的亲情,都被抹去,心中无比伤痛愤怒。
“那么,昨天晚上,你们用了千机醉,也是我罪有应得,自找死路了?”
苏正义目光低垂,不看女儿讥诮的眼神,狠了狠心,重重地点头。
“是,你违逆家族,罪不容诛。”
“别说千机醉,就算当场杀了你,也是你罪有应得。”
听了这话,苏仙儿的胸口好像被大铁锤敲了一记。
她再也经受不住,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这千机醉的毒性,已经蔓延至她的全身,深入五脏六腑。
就算现在能及时得到解药,只怕也要大病一场。
苏仙儿一直用九品玄火死死压住,然而此刻被父亲的话一激,再也压不住毒性,顿时发作起来。
见苏仙儿吐血,一帮平时嫉妒他的年轻才俊,眼眸中都闪过快意之色。
苏堂正在大殿之外,更是满脸阴笑。
他丝毫不掩饰眼眸中的幸灾乐祸之意。
一个中年美妇快步走了上前,扶起了苏仙儿,脸上全都是假惺惺的笑意。
“仙儿,你还年轻,你爸爸都是为了你好。”
“外面的混蛋男人多了去,要是你碰到一个,那该如何是好?”
她一边说,一边掏出一块雪白的手帕,擦去苏仙儿脸上和嘴上的鲜血,语气中充满了怜惜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