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婉的目光闪了闪,关于术者之事,其实到如今,除却皇家与上层贵族知道。像云晴这样出身平民的普通百姓已经鲜少有人知晓。
起初是因为术者真正入世越来越少,在人间显露真迹的也寥寥无几,所以大家都不愿意相信,甚至将这些当作是传说中才会出现的事情。
而到了后来。则是因为官府有意控制这样的言语,尽可能的阻止这样的消息流传,所以现在在民间,除却年纪大些的长者,年轻人已经很少有人知道云阳山的典故。
可是这样的事情。她自然不会告诉云晴,否则,定然要向她解释更多的消息,包括为何上云阳。
于是她只笑了笑,吓云晴道:
“我倒是没有你想这么多,但是我可是记住了一点,昨儿个晚上可是鸾歌救的我们,她的功夫你也见识到有多厉害。如今这两辆马车的距离可不远,你这么说,就不怕惹怒了她?”
“我才不怕她呢!”
云晴慌忙说了一句。可是后半句的声音就明显小了好多:“我就是说说嘛……而且本来就是这样……好了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换个话题吧。”
“那就说说杨小将?方才可是被你骂惨了呢,不会再不理你了吧……”
“云婉姐……你这人……”
车内笑闹声传来,将最开始的阴霾与惨淡冲散,随着清晨的阳光将树木与人影逐渐拉长,又缩短,太阳也越爬越高,随行的侍卫头上的汗珠也越来越多。
当然,这也只是对于车外之人。车内的人,依旧有着冰坛,依旧惬意安眠。
正应了那句,夏日炎炎正好眠。
可是好眠的前提。是心安,自古但凡常事,总难免有人欢喜有人愁。
安阳城内一座大宅之内,正散发着与季节和天气完全不像符的森冷气息。
“有没有查出来,到底是什么毒?”
案几之后的座位上,有人眉目冷峻哼声道。
“禀殿下……这种东西。下官从不曾见到过,从脉象看来,不像是中毒,只像是凡常的软筋散,但是所有的征兆,却又和中毒完全一样……”跪在地上的人颤声道。
“也就是说,你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更罔论找到解决的法子咯?”华硕挑眉道。
“殿下……”
“你只管告诉我,是,还是不是。”
觉察出华硕的不耐烦,李太医忙伏低了身子,慌忙道:“是。”
“李太医既然这么说了,那就莫怪本宫心狠,那些人,你们且去送他们一程吧。”
将手中把玩着的笔扔到一旁,华硕看着身边站着的人,正是昨夜在林中紧随他身后的男子,道:“****,这件事就教给你处理了。老法子,不该留的,一个也不能留。”
“是。”
男子拱手应声,眼底闪过一丝嗜血的寒光。
“让你查的那个人,如何了?”
靠在椅子背上,华硕按着眉心闭目养神,状似随口一问,但以那****对他的了解,自然知道能被主子记住,又多次相问的人,自然不会是随便问问这么简单。
“还在查,不过可以确定,是和三皇子所请来的那位平州幕僚关系匪浅,但却决然不是普通的婢女。”
“有那样好的功夫,定然不会是普通的婢女。”
华硕冷嗤一声,“一个普通的平州隐士,身边却有这样幼小却又颇有几分能耐的小姑娘,这个平州的舒阳,只怕并不像你们所调查的那样简单呐。”
“可是我们的人跟随三皇子派去的侍卫,的确是发现他们是在平州那处山脚下接到的人,而且那间屋子的主人好像也的确姓舒,据上山打柴的人说,几年前的确见有一名男子抱着一只蓝色的狐狸出入,因为鲜见,所以记得很是清楚。而且我们从那两个中途截到的车夫口中得知,那人的确亲口说自己是平州人士,而且对于贺州的事情也算是熟悉,也是抱着一只蓝毛狐狸,这世间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所以定然是错不了的。”
****不明白华硕为何会生出这样的怀疑。
当初主子吩咐他们去调查三皇子所请之人的时候,他们一开始还毫无头绪,可是后来却发现由三皇子身边的杨成带着一小队亲卫,偷偷出了安阳,所以他们便派了人偷偷跟随,后来发现他们是前往平州一处农舍之外,过了几个时辰,便见有两辆马车赶来。
后来他们拦住了那两个离开的车夫,威吓之下,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打听了个清清楚楚,这才发现正巧撞上了先前殿下吩咐的事情。
经过多方调查,事情也正如他们所料,三皇子所请的那位高人,正是那住在平州,却喜欢四方游历的平州舒阳,也正是昨天晚上他们在混战中看到的那位不见任何窘迫之色的少年郎。
可是如今,殿下却突然这么说,难道就因为他身边有那么一个小姑娘,就能比张河曲张先生多出怎样的能耐?就能让人生出更多的怀疑?
当然,这些话****自然不敢开口说,半月前石泽被砍掉的耳朵,现在还没有长好,他自然不敢再拿自己的脑袋看玩笑,但有些话,比如他们是如何查证此人,却是不能不说。
华硕听了他的话,果然有一丝犹豫,伸手在案几之上敲了敲,方才开口道:
“既然如此,那就好生去查查那个执鞭的女子,仔细的查!”
“是。”****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