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得跑到此处来了?”
“自然是因为外男太多,想着避上一避了。”
正在云婉与云晴二人怔怔不知如何开口的时候,鸾歌从一旁走出来,抱着怀中的六两自然道。
先时但凡大家闺秀。及笄之后莫说外男,便是家中父兄相见都要隔着屏障,可是今时不必往日,民风开化。楚有女帝临朝,晋有苏妃问诊,早已没了这样的讲究。
因此鸾歌口中虽说着要避上一避,可是从她那浑不在意的俏皮模样望去,却哪里有避的意思?
也正因此。惹得舒阳与杨成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她的身上,而无暇顾及一旁安静不语的云婉与云晴。
“你呀……”
舒阳无奈地摇了摇头,带着几分宠溺斜了她一眼,然后指指头顶:“若你知道避险了,只怕这株铁树便要开花了。”
听他这话,鸾歌这才留意到,身边这株大树竟然是传说中百年才开一次花的铁树。
鸾歌抬眼一看,不由咋舌,没想到这屋子瞧着不起眼,内里却不仅有阵法还有好东西。
也不知屋里还放着什么。也得亏他敢让那些粗手粗脚的男子进去洒扫。
她这样想着,一旁的杨成倒先开口了:“先生这株铁树倒是比我家中盆植的长得好多了,这般高大繁茂,可是一直长在此处?”
“非也,这是我从北地移植而来,南地偏湿暖,适合盆植,却不好生长。”
“原来如是,就说那铁树怎不如书上瞧看的那般繁茂,小子还以为是花农诓骗呢。”
听着杨成这话。舒阳笑了笑:“杨小将说笑了。”
哪有什么下阶花农敢随意欺骗晋都中稍有身份的人?
“你们二人原是为了赏看这株铁树?既如此,我们几人便换个地方?”
瞧着二人言笑晏晏,鸾歌生怕云婉一会儿再出身边变故,因此有意作辞。却听舒阳歉意道:
“是我疏忽了,原是想为你们互相引荐的,偏生岔了话题。”
说着指着身边的杨成道:“这位是晋三公子身边的杨成,杨小将,此行我们前往晋都,需得劳他一路相送。”
“见过几位姑娘。”
朝着鸾歌等人拱了拱手。杨成客气道:“小将之称,乃是先生客气,几位喊我的名字便可,若是路上有什么需要的,也可以尽管吩咐。”
“如是,我们便不客气了。”鸾歌送了耸肩。
舒阳浅笑不语,只怕杨成这样客气知礼,惯于官场客套的人,遇上鸾歌这样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人,定是要吃亏了。
这样想着道:“这位是在下的师妹,鸾歌。”
此话一出,不仅仅是鸾歌自己,就连一旁的云晴和云婉也没有料到。
鸾歌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在舒阳口中竟然会成为他的师妹,真是……
但转念一想,自己如今修习的是云阳的术法,当年更曾得过檀越的指点,因此也算得上是半个云阳弟子吧?
这般作想,她便不觉有异,面色没有露出太大的变化来。
然而云婉与云晴却并没有这般认识,或言之,与知情的鸾歌所诧异的不同,她们二人诧异的是,这么久以来,她们一直不明白舒阳和鸾歌之间有什么过往,不知道舒阳为何对鸾歌不一样,此刻听他一说才知道,二人竟然是师兄妹的关系。
“先生的师妹?”
杨成的眼睛亮了亮。
舒阳的真实身份他自然知道,所以才那般恭敬,而眼前这个小姑娘竟然是云阳山主的同门师妹,那是否意味着,眼前这个小姑娘也有着舒阳的能耐?
此行师兄妹二人同时下山,共同辅佐公子,不得不说是一个意外之喜!
早在方才下车之时,他便被两样物事吸引,一者是鸾歌这个小姑娘鬓角的两缕白发,另一者则是那两只被拥在二人怀中的狐狸,尤其是云晴怀中的阿蓝。
不得不说,任何阿蓝与六两同时出现的场合中,阿蓝总是比六两更耀眼,更能吸引人的目光,哪怕实际上六两的聪慧与灵性远胜阿蓝。
当然,这是后话,重要的是,这个瞧上去明显与另外两个女子的不同之处。
如果是云阳山的女弟子,那么奇怪些。反倒不奇怪了……
这样想着,杨成对着鸾歌认真拱了拱手。
鸾歌怀中抱着六两,自然腾不出手来与他见礼,也懒得与他见礼。因此只随意的点了点头,好在杨成并没有计较。
“这两位是在下……”
“小羊羔!是我!”
轮到云婉和云晴的时候,舒阳刚一开口,便被人打断。
云晴望着眼前的人,面露意料之外的惊喜。似是怕杨成记不起来,还手舞足蹈的比划着:
“我是宝珠!就是袁记玉铺的袁宝珠!将你母亲的玉镯还你的那个袁宝珠!你还记得我吗?”
“是你?!”
记忆中一道光亮似是被人乍然推门引入,杨成一拍脑门,想起当初那个小姑娘,也霎时间满面惊喜。
当初母亲故去后,父亲扶正了如夫人赵氏,仗着父亲的宠爱,赵氏不仅将母亲的故居占据,更是以补给公中为由,将母亲陪嫁的首饰全部拿到玉铺卖掉。甚至是母亲最喜欢的玉镯,也被卖给了当时的袁记玉铺。
那时他求过父亲,可是父亲却对此并不在意,只道家里有什么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