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完全没想到自己一个不留神,云婉居然已经如同搬家一般,将所有能用到的物事都搬上了车,且不说再让鸾歌多带行李,就是能不能塞进去三个人和两只狐狸都是个问题。
按了按眉头,舒阳无奈地望着云婉道:
“其实,我们不用带这么多东西的,如鸾歌一样,带两件换洗的衣物。最多再添些干粮和水,能够撑得一两日便可以了。”
“那怎么行?此去安阳,少说也得好几日,路上难免露宿。东西不置办齐备了,万一荒郊野岭的可怎么办?”云婉闻言,忙不赞同道。
“此行确是去安阳,但我们不是直接去。在此之前,我们要先去平州。所以你需要准备的东西足够我们在此期间的补给便可,其他的不用多虑。”舒阳解释道,“此事怪我,先时不曾与你言说,倒叫你多忙乱了。”
见舒阳此般说,云婉只好与云晴一道,将多出来的东西腾下来。
舒阳正欲帮忙,却被鸾歌拦住道:“此番若是所有人都下了山,那些还魂草可怎么办?而且我不是已经能够答应你,帮你种上十年的草么……就这样下山会不会不好?”
舒阳被她喊住的时候。只当她有什么重要的事,然一听她这话,才安慰一笑道:“无碍。若是没有法子处理它们,我如何会主动邀你一道下山?放心吧,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
鸾歌一听,好像还真是这个理儿,不过看来舒阳很早便已经考虑过这个问题了,而自己该当侍弄花草的人却方才想到,好像有点不太敬业……
这般想着,她不由低下了头。脸也红了红。
舒阳见状,以为自己说的不明白,让鸾歌多虑,于是又进一步解释道:
“那时让你****去为还魂草灌溉。不过是好教你早日熟悉如何平稳体内的气息,并非是当真需要人照料。若真是如此,当年我不过十岁幼龄,从哪里来的这般能力植出草田供你每日之需?所以你不用再将此事放于心上,只多活些时日,这十年之期再续也不迟。”
“哦。这样啊……”听着舒阳带着几分调侃的话,鸾歌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
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原来山上的还魂草不用人照料其实都能生长的很好,就像四季谷中四季同时,百花并绽,这便是术法的高妙之处。
可是突然之间,她却又觉察出有什么地方不对起来,但到底是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总迷迷糊糊有种好像被骗了的感觉。
这般想着心中之事,她便带着几分游离,抱着六两呆立一旁连帮忙也忘记,但罕见的是云晴居然没有出言嘲讽与她,甚至是与她同坐一车,也没有过多言语。
直到舒阳驾着马车,载着车内三人下了山,临到午时之时,鸾歌这才想起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既然那些还魂草可以没人照顾便自行生长,舒阳为什么诓骗自己他当初植草是何等辛苦,何等劳累,甚至还骗她冲动之下答应他以同样的十年来换取当初耗费他栽植了十载还魂草?!
天!这明显是霸王条款!明显是欺骗!
奸商!
鸾歌霎时间变得愤然起来,猛地坐直了身子朝着车外望去,可是因为坐在最里,旁边还有云晴和云婉,更有车帘阻隔,完全不能看到在外驾车的舒阳。
一旁的云婉觉察到她的异常,不由开口问道:“怎么了?”
“额……没事……”
觉察到自己的失态,可是这种话又不能说给别人听,百般无奈之下,她只好忍耐着心头的冲动,支吾着遮掩过去,然后再次窝在自己的角落里。
见她不愿说,云婉也不便再问,车内又一次陷入了死寂之中。
山下的天气不比山上,更确切的说,是离了四季谷,离了云阳山茂密的丛林,盛夏的气息霎时间便充斥在每个人的身边,揭帘太过刺目,更有热气涌入,可是不揭帘却又闷得慌,弄得车上三人都慢慢生出几分焦躁来。
昨日间因为那般闹腾,云晴和鸾歌自是没话,云婉给二人叮嘱过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之后,云晴为了避开鸾歌一直闭眼假寐,二人便没有搭话。
而且这样一来,剩下她和鸾歌更是不好开口,于是三人竟然就在这样尴尬的氛围中度过了大半日时光。
就在鸾歌实在觉得身子僵硬的时候,不同于先时山林乡野的景象出现在她的视野中。
挑开车帘,望着窗外由零散逐渐变多的行人,直到一座高大的砖墙现于眼前。其上“贺州”二字映入眼帘之时,鸾歌原本觉得莫名堵得慌的心头才舒出一口气来。
“到贺州了!没想到居然这么快!我记得去岁我可是走了好几日呢!”
一旁的云婉见状,同样挑起车帘,待看到那古朴的贺州二字时。不由满面欢喜地朝着车内二人道。
到了可以暂时落脚地方,就意味着不用再拥挤至此,好歹能透些气儿,自然让人欢喜。
“是啊,离山上那么远。走路可不得好几日,好在主子会驾车,这才方便不少!”
一直闭着眼睛的云晴这个时候也睁开眼来,顺着云婉的话应和道,但言语中却仍旧流露出对舒阳的推崇。
二人之后又说了什么,鸾歌没有仔细听,只在听到云婉那句话的时候,面上却闪过一丝琢磨,只一瞬便消失不见,再看时已经化作了好奇的神色。
望着云婉。她问道:“听说姐姐是贺州人,如今倒算是回到故土了,怪不得如是开心。”
听到鸾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