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他还在流浪,但也已经是高高大大眉目清晰。听说桐河上游有一条小河里的鱼鲜美,他就约了几个朋友一起来打牙祭。然后在那里认识了更多的人,一起往县城一代混。有一天,一个高大威猛的汉子看到了他,仔细端详了一下以后,觉得他还不错,好肉好酒的,就把他给骗到了孙家当下人。
他那时也不过十五六岁,正是什么都迷茫什么都好奇的时候,听说是去阁老家做事,屁颠屁颠地就去了,然后就被安排进了孙大小姐的院子。
那个院子颇为偏僻,而且高墙窄门,几乎无人进出。而引他去的那个汉子,正是那一带的无赖,最好女色,自从有门路跟孙大小姐搅和在一起,那是蜜蜂沾了花蜜,干柴遇着烈火,一发不可收拾。但这人也是有家室之人,而且家里还有点小产业,不能天天跟孙小姐厮混,于是才起了心思另外给她找些好看的来。
只是那孙小姐自从受了刺激,就变得有些癫狂,在这事上有些无常的癖好,喜欢找几个小白脸伺候,还得是器大活好,还得是自愿……前面已经死了一个,逃走了两个,到张野进去,已经是第四个。前面几天都还好,张野也就是帮忙扫扫院子劈劈柴,每天烧很多水往后院送。慢慢他觉得不太对,怎么小姐的院子特意点了他这样的青年男子来干活呢?然后第十一天晚上,就让他看到了那不堪的一幕。
孙小姐特别叫人在后院砌了一个池子,引了山上的活水。夏天还好,春秋冬,就经常要往里面倒热水才行。那孙小姐和其他两个男子就tuō_guāng了衣裳,在里面开各种无遮拦大会。前面几天提水进去的是另外一个壮汉,这天突然叫张野也提水进去,也是想拉他下水的意思。作为一个初哥,张野之前就有被寡妇撩拨的超级不爽经历,再看看这个酒林肉池,差点要吐出来!
他可不是那些吃了闷亏就不做声的主,于是把热水朝追过来的人一撒就往前院跑。来的这十来天他也打探好了路线,没有往这个院子的小门跑,而是翻过院子,往孙阁老夫妇住的院子冲。一边冲他还一边喊“有强盗”,顿时惊起一堆家丁下人。那阁老也跑了出来,问是怎么回事。张野冲到阁老跟前,把后院的事稍稍提了一下,阁老顿时就明白了,赶紧带了老妻往女儿的后院去。结果眼前的一幕自然是差点气死两个老人。张野不依不饶,说要报官,那阁老毕竟顾念名声,软声说了不少安抚的好话,还送了他一块玉,说是以后满足他一个愿望。
张野本不想要,但是想想以后日子还长,鬼知道还会遇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和事,拿着也好,于是这事才算了解。
张野跟曼青说这事的时候尽量简单,脸上也尽是不屑。不过后来孙家发生了什么他就不知道了,也再也没去关心。
如今张野有难,他和曼青左思右想,可能就是这个阁老能压一压那个章大人,死马当作活马医,不求人也要求人了。
高四两出去打听了一下,回来就帮曼青叫了一辆马车。曼青带着周婶一起往孙家奔去。
孙家偌大的园子就建在城郊的山边,旁边还有条河,环境很是幽静。那园子围墙高立,蜿蜒了有几里的样子,想也知道里面别有洞天。到了孙家大门口,大门紧闭,旁边有一个门房无聊地守着门,其余一丝声音都没有。那门房看到有马车过来,也站起身来,看来的是何人。
曼青让周婶等在马车边,自己上前去行礼打招呼,“大叔您好,我姓高,是甜水镇人,来找孙阁老。请问孙阁老在家吗?”
那位大叔还算好说话,“你这小娘子,找孙阁老什么事呢?”
曼青听他这么一说心放下来了,看来这孙阁老应该是在家的,“我是代我未婚夫婿来的。他姓张。他给了我这个,让我来找孙阁老。还麻烦大叔通报一声!”说着,她把一直带着的玉递了过去。
那位大叔仔细看了看玉,发现品相不差,不是随便拿出来蒙人的,于是点点头,让他们在门外等着,他去通报。
曼青就回到马车旁,跟周婶两个安静地等着里面的安排。
过了好一会儿,那个门房才又出来,“你们跟我来吧,老爷说在花厅见你们。”
曼青一听喜形于色,这第一步算是迈出去了!她让马车继续在孙府外等着,今天好送他们回去,她跟周婶就往里走了。
进了大门,门房大叔在前面带路,领先了十来步。曼青突然想到一件事,赶紧停下来,对周婶轻声道:“周婶,你别进去了,一会儿就去外面的马车上等着。要是天黑前我还不出来,你就来敲门,再叫高四两带人来找我——千万别一个人进来找我。我们要让孙府知道我们留了后手,别被他们一锅端了!”
“啊?!”周婶压住声音,惊呼了一声,“我们不知道来找孙家帮忙的吗,怎么,还有危险?那不行,要是有危险还是让我去,你一个小姑娘,可不能一个人去!”
“周婶!”曼青低斥了她一声,“现在没空跟你说了,而且,这件事只有张大哥和我知道,他不想别人知道的!你听我的,赶紧去吧!记住我的话!”
周婶一脑门子官司和疑问,但也知道这不是说话的地方,想想还是一跺脚,往外走了。
那门房大叔走了几步听后面没动静,回头一看周婶又走出去了,不由奇怪,大声问道:“姑娘,你们一起进来啊!怎么不进来了呢?”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