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像红酒配红肉白酒配白肉一样,陵镇人的习惯是海鲜多配白粥,肉类多配饭。
海鲜的做法也是多种多样,有腌好煎,煮汤,生蒸,炸,焖,炒。
无论是哪种,新鲜捞起的鱼肉质厚实,即使爆炒过也不会一戳就烂。
而在陵镇,沙钻鱼是除了虾和蒜炒通心菜以及爆炒花生米之外,最受欢迎的配粥菜。
“芫芫,你说咱们开店不开?美食街上那家湘菜馆年前是最早走的,现在也回来了。”林惠敏从弟弟带来的泡沫箱子里把沙钻鱼捞出来,放进水盆里,“这鱼鲜得,是以前菜市场西边那家的吧?”
“就西边那家的,早上五点多就去等着,人一到就抢光了,亏得我手快。”林建成揣着一管水烟筒,码好烟丝,侧着头,手熟练地划根火柴把烟丝点上,再缓缓地呼出一大口淡青的烟雾,“也是,芫芫,我看那姓梁还背着官司呢,咱们这儿开店,他也没那个力气再来骚扰咱们了吧?”
丫丫跟在林惠敏身边帮着接水,看了眼身后:“妈,姐,这泡沫箱里的冰块留还不留?我想吃个刨冰,冰箱里头没冰块儿了。”
汤芫刚从外面回来,脸颊晒得通红,洗了把脸,眼睛亮晶晶的,抹干手先在丫丫头上轻轻敲一下:“要刨冰待会儿给你做,这冰脏了,不能吃。”说罢撸了袖子,“妈,我来。”
林惠敏倒没意见,立马撒手,回头一看这孩子脸上还滴着水,拐了她一肘:“说了多少遍,刚晒完回来别用凉水洗脸,别长汗斑了!”
汤芫嘻嘻哈哈地敷衍过去:“知道了知道。我先去把鱼给处理了,空调开了没?这天热的……”
林建成回头应:“开了,早开了,把鱼煎了啊,就差它。”
汤芫刚才进厅的时候就看见了,餐桌上码了一桌子菜,跟过年似的,白切鸡蒸鱼肘子蒜蓉菜心香芹鲜鱿,调味碟都摆上了,看来真是只差了这沙钻鱼。
“要不咱们这几天开店吧,妈,大家都开学了,梁阙那儿不用管。”汤芫把盘里的水篦出来,水都是冰的,她顺手在鱼身上戳了一下,鱼肉的的回弹性让鱼皮绷了绷,汤芫不由自主地笑了笑——这鱼鲜。
过了两水,汤芫把她妈妈已经去好肚的的鱼双手拢起,撸干水,边把鱼铺开边随手取了把普通菜刀,刀一横轻放在鱼身上,逆向往上刮,一下就把鱼鳞都起了,把这两斤鱼都去鳞也就几下功夫的事儿。
白粥煮好在桌面上晾上,堂妹和舅妈在楼上看电视,汤芫把丫丫也赶了上去,拿着大的阔口碟,鱼码好,往上一点点洒盐。
沙钻鱼煎香,配粥正好。鱼肉要煎得入味,如果不想只有咸味,就必需在煎之前先腌上十分钟。
窗外阳光正好,照在砧板上,盐粒被照得透明。
十分钟时间,也就够林建成抽一口烟。但足够汤芫把葱都洗好,切粒。
葱是从“菜谱”里买的,鱼她就不换了,舅舅拿上来的也特别新鲜。
鱼面上的盐她不打算洗掉,起锅,热油。
她脸上依然红扑扑的,拿了双筷子,探进锅里,筷子边上冒泡儿,抽出来,下葱爆香,再撇出,从盘子上夹了一条鱼,轻轻把盐抖掉,另一手把火开到最猛。
一条条鱼滑进锅里,浓白的烟往抽油烟机里冲,透明的鱼身渐渐变黄,咸鲜的香气突突地往外冒。
汤芫左手拿着锅铲,右手拿筷子迅速地给鱼翻面,鱼皮慢慢收缩,结成金黄色的焦边。
左中的锅铲配合着把鱼翻面。
也就几分钟的功夫,汤芫就熄了炉火,从柜子里抽个新的,没腥味儿的碟子出来,先铺上一层吸油纸,再把鱼一条条地往上码。
“芫芫倒是讲究,咱们那儿从来就垫这纸。”林建成拿筷子掀了掀吸油纸,“看来咱们开店也得进这种纸才行,看起来干爽着!”
林惠敏把上面的人都喊下来:“来来来吃饭啦。”她指了指上边,“这桌子菜几乎都是你舅妈做的,累的咧,又刚坐完车,可能睡着了。”
“不累不累,有啥好累的。”林惠敏话音刚落,汤芫她舅妈就到了楼下,“芫芫,我刚在楼上闻着这沙钻鱼就饿得不行,可香啦!”
大家一边摆好碗筷的时候,刚好庄时泽也到了。
丫丫本来坐汤芫旁边,一看见庄时泽,赶紧跳起来往林惠敏那边钻。
林惠敏一看,笑着捏了丫丫鼻子一下:“这小鬼头!”
庄时泽拿了支酒过来:“我舅舅他们让我带过来的。”
大家一听,这是回礼了,再看这酒,比那鱼干贵多,赶紧又是道谢一番,饭桌上都猛给庄时泽夹菜。
庄时泽倒是最喜欢吃沙钻鱼。
鱼皮酥脆,连附在上面的几粒小盐也被炸成金黄色,在齿间“咔”的一声,有鱼香,咸味又透着奇妙的鲜甜。
鱼肉白嫩紧实,肉细,有咬感,裹上盐粒吃,浓香盖不住的鲜美在口腔中漾开,就着扒一大口粥,吃起来十分过瘾!
饭桌上大家都是各种聊,聊着聊着自然就聊起梁阙。
庄时泽顿了顿说:“他是美国籍,老婆是大使馆那边的人,他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拿豁免权,现在咱们这儿不能给他判刑,只能驱逐出境。”
大家一时间听着都有点不忿。
汤芫赶紧转移话题:“反正这人不在这就行,以后他也不能来咱华国祸害人了不是?大家别管他了,舅,你那店的文件下来的日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