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膳房的几个太监与嬷嬷被带来了。
审问一通后,皆说为昭阳宫备变质的饭菜是因受了冯全的吩咐,但不知菜中有毒一事,承琰大怒,命人将一众人押入慎刑司拷问。
我见状劝道:“皇上,他们许是当真不知,皇上又何必伤及无辜,左来臣妾并无事,还请皇上放过他们。”
承琰冷声道:“若不用刑,他们又岂会说出真相,光是怠慢于你,也足够治罪。”
我看着地上瑟瑟发抖的一众奴才,冯全向来拜高踩低,势力的很,而每日为昭阳宫送餐的太监,也因我失势而从未敬我,日日来此皆是趾高气昂,这二人皆不值得同情,但其余的人,与我也从未有过节,实属无辜。
“皇上…”
我正欲再说,承琰打断道:“宁儿不必为他们求情,他们如此待你,朕也不会放过他们。”说罢,目光冰冷的看着冯全道:“内务府总管一职,你也不必当了,拿着朕的俸银,却替旁人做些龌龊之事,实属可恶。”
说着又冲着孙长胜道:“将他们押下去,严刑拷问,若是不招,便打入暴室,永世不得出。”
“皇上,皇上饶命啊,奴才当真不知啊…”
一众宫人吓的不轻,连连哭着求饶,承琰烦躁的摆了摆手,孙长胜忙吩咐着侍卫将人押了下去。
殿内终究归于平静,承琰看着惠妃,凝眉不语。
惠妃神色闪过一丝慌乱,强自镇定道:“皇上,臣妾从未指使冯全怠慢昭妃,更不会下毒谋害妹妹,臣妾不知冯全受何人指使,诬陷臣妾,还请皇上明察,还臣妾清白。”
承琰眼眸渐渐深邃,沉声道:“这些年你一直贤惠温顺,任劳任怨,从不争什么,所以朕在想,是否忽视了你的想法,你并非无欲无求…你也会嫉妒,也会有yù_wàng…”
惠妃一惊,“皇上…”
承琰不耐的挥手道:“不必再说了,朕乏了,想必你也累了,这些日子便将手中的事交由纪昭媛处理吧。”
惠妃震惊不已,想必这些年承琰从未如此待她,一时有些不敢相信,颤声道:“仅凭着宫人的几句话,皇上便要处置臣妾么?”
承琰淡淡道:“宫里有皇后在,并非无人管束,这些日子皇后处理事务也比从前得心应手许多,你操劳了多年,暂且歇歇吧。”
惠妃眼中含了泪水,紧咬着下唇。
我伸手抓住了承琰的胳膊,轻声道:“皇上,惠妃姐姐日日为六宫之事操劳,这些日子又要照顾靖安,难免有所疏漏,臣妾相信姐姐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承琰面色毫未缓解,思索着道:“靖安…”
我见状又道:“臣妾如今是戴罪之身,并无资格再抚育靖安,可靖安毕竟是臣妾怀胎十月生下的,不知皇上可否恩准臣妾,见靖安一面…”
承琰沉下了脸色,“谁说你是戴罪之身?从前你虽进过几次书房,却从未染指朝事,朕也未曾与你说过什么朝政密事,你又如何能知晓。”
我一怔,原来承琰一直都未曾相信是我所为,不过是因我们之间的争执而蒙了眼,又对我心中有气,才会那般狠心…
承琰接着道:“朕会下旨复你的位份,靖安理应由你亲自抚养。”
我眼眶一红,哽咽道:“谢皇上…”
惠妃闻言指尖微微一颤,“恭喜妹妹了…只是靖安一直便体弱多病,这些日子又病了,此时怕是不宜折腾,本宫回去后也会尽力照看,待他身子好了,本宫会亲自将靖安送还妹妹。”
听到靖安生病,我心一紧,忙道:“病的可重?”
惠妃道:“妹妹放心,有太医在照看,过些日子便会没事。”
我抓着承琰的手紧了紧,焦急道:“皇上,臣妾想去看看靖安。”
承琰思索了片刻,安慰道:“靖安早产,本就宜生病,你身上有伤,又中了毒,此时怎能下床外出,再等几日,靖安身子一好,朕便将他送回来。”
我犹豫道:“可是…臣妾担心靖安…”
承琰道:“你放心,朕一会儿便派太医去瞧瞧,不会有事的。”
我不安的点了点头,看向惠妃,明里,我们仍旧是交好的盟友,此时我自然不愿与她撕破脸,故而柔声道:“那便有劳姐姐照顾靖安了。”
惠妃面上的落寞一闪而过,强笑道:“妹妹放心,即便如今有人陷害本宫,可本宫绝不会做出对妹妹不利之事。”
我颔首道:“我相信姐姐。”
承琰见状并未多说,对惠妃道:“你先回去吧,好好照看靖安。”
惠妃欠身行礼,似不经意的看我一眼,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