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日,我的小腹仍旧总是不适,脉象也日渐虚弱。
这一日,周正来请脉时,承琰也在,诊过脉后,周正面色有些疑虑,凝重道:“娘娘脉象虚浮,且一日比一日虚弱,近日可有按时喝微臣配制的安胎药?”
周正的话让我的心不由一紧,心中慌乱起来,“安胎药本宫每日都喝着,不知为何会胎象不好?”
周正闻言凝眉,沉声道:“只怕是娘娘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
承琰一向重视我腹中的胎儿,听的周正此言,面色不禁变了,“自你有孕以来,朕见你事事小心,但依周太医所言,你可是哪里大意了?”
我闻言细细思索起来,经了中毒一事,我饮食上我便更小心了些,有孕后更是丝毫不敢大意,也未曾用了什么别样的东西,如今却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
这时,周正轻轻嗅了嗅,不禁皱眉,“娘娘今日怎的在殿中焚了香?味道虽不浓郁,却也还是忌讳一些为好。”
一旁的玉缘面色有些惊讶的看着周正,“自娘娘有孕以来,殿内便再未焚过香,周太医从何闻得了香味?”
周正面露疑惑,又仔细嗅了嗅,道:“微臣前些日子便闻到过几次,这段时日,娘娘一直胎像不稳,今日又闻到了此味,故而今日多嘴一问。”
承琰看了看殿中阁子上摆着的那尊小巧玲珑的绘着精致花纹的陶制莲花香炉,眉头紧锁,“今日确实未曾焚香吗?”
玉缘蹙眉看了眼那静静摆放着的香炉,“回皇上,确实未曾焚香,已是许久不曾焚过了。”
我思索着道:“是否是本宫晨起沐浴后的花香未散去,又许是发精的香气?”
周正摇头道:“这味道微臣只闻到过几次,仿佛是香料混合之味,不同于寻常的花香。”
闻言我更是愕然,自有孕后,周正告知我殿中不宜焚香,我便吩咐容瑾将内务府送来的香料全都束之高阁,沐浴用的花瓣也都是香味清淡,怎会有香料的味道?
承琰亦是狐疑不已,靠近我仔细的嗅了嗅,又上上下下打量起我身上的物件来,忽而将目光放在我腰间,“这是何物?”
我低头看去,原是我初入宫时亦颜送我的香囊,我一愣神,恍然道:“臣妾竟忘了此物,这是臣妾初入宫拜见亦颜姐姐时,姐姐送我的,里面放着安神之物,臣妾一直戴在身上,想必是这香囊的味道,让周太医误会了。”
我与亦颜情谊匪浅,乃阖宫尽知之事,听闻是亦颜赠予我的,承琰倒是不以为意。
然周正却将目光放到香囊上,思索着道:“娘娘近日胎像不稳,凡事都应多留份心,不如让微臣查看一下这香囊,确保无事,娘娘才可安心戴着。”
我闻言笑道:“周太医万事小心,处处为着本宫的身体,自是无错,只是这香囊乃赵婕妤所赠,本宫已佩戴了一年多,这香囊的安神之效也是极好,能有什么问题呢?”
周正见状,依旧坚持道:“娘娘所言自是不错,娘娘自来与赵婕妤交好,可事无定数,微臣身为医者,又奉旨为娘娘安胎,娘娘所用之物,皆应查看,这是微臣的职责。”
闻言承琰随意道:“朕知你与亦颜的感情,只是周正如此坚持,不如让他查看一番也好安心。”
我深信亦颜不会害我,这香囊也必不会有何不妥之处,见承琰也发了话,这才不情愿的将香囊解下,给了周正手中。
周正接过香囊,放到鼻下仔细的嗅了嗅,眉头一跳,又翻来覆去看了一遍,复又深深的吸了口气。
我见状我心中不禁生出疑虑,难道这香囊有何问题?可是亦颜断然不会害我。
这时,周正面色沉重了些许,看了看我,似有难言之处,终是俯身道:“娘娘,这香囊之中有多味香料,香气馥郁,只是…微臣似乎闻到了一丝不该有的味道…”
我一惊,原本随意搭在小桌上的手不由的一抖,心中慌乱起来,不知是怕腹中孩子遭人算计,还是怕做手脚的是我一直视为姐妹的亦颜…
此时我的语气已有些微微颤抖:“是什么?”
周正深吸口气,缓缓道:“麝香…”
闻言只觉身旁的承琰猛然一颤,不敢置信的看着周正,素来沉稳的声音不禁高了些许:“你是说,这香囊中…有麝香?”
听的出承琰对此震惊不已,我亦不由心惊,仿若一记惊雷当头砸下,凉意瞬时席卷全身,又仿佛被人桎梏了手脚,动弹不得,怔怔摇头道:“不会的,亦颜姐姐不会害我…”
殿中服侍的玉缘与容瑾同样震惊不已,容瑾讶异道:“是否有味道相似的香料…周太医可确定么?”
周正的神色亦不似往日那般平静无波,想来也对此有些愕然,平复了气息,道:“虽有旁的香味掩盖,但是那味道,微臣不会断错,有无麝香,只消打开这香囊一看便知。”
“这…”玉缘有些为难的看了看我,不知如何是好。
我的手死死的握住了手中的锦帕,直握的关节发白,浑身的温度仿佛都在渐渐退去,颤抖的双手已然冰冷,隐隐有些发麻。
这时,手背有暖暖的温度传来,只见承琰轻轻握住了我的手,定定的看着我,温声道:“不如将亦颜招来,让周正亲自打开香囊查看,若是误会,也好解开。”
我怔神的看着周正手中那只熟悉的香囊,此时却乱了心神,不知如何是好。
承琰见我不语,冲着一旁的孙长胜招了招手,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