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
在经过一次全军覆没、重新来过的屈辱后,蛙人们开始留心接下来所有的行动,甚至还组织了一批巡逻部队,也就是排头兵,在前面打头阵和勘察。
后来,他们又遭遇了两次偷袭,虽然事先有准备,但他们还是损失惨重,而且被逼得偏离了指定位置,等对方撤退后,他们花了一定的时间才找到先前的路线。
如果这是实战的话,那对他们来说,这就是一场碾压性的战斗,他们被打得毫无还手余地,甚至在惨烈的伤亡之下,都抓不到对方一个俘虏、打探到丁点消息。
他们似鬼,在丛林里神出鬼没,偶尔放上几次冷枪,等他们追上去的时候,人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种时刻让人提心吊胆、精神紧张的战斗,简直让他们崩溃,经历和体力也大幅度损耗,这个套餐的训练,让他们比平时的消耗要多两倍三倍甚至更多。
在武装泅渡结束后,他们浑身湿漉漉地从水里爬上岸,刚倒在地上喘气,就听到愉悦而轻快地笑声。
有几个人抬起头来,赫然见到草地上多出一双黑色军靴,一脚一脚地迎面踩过来,杂草折断、地面留下脚印,渐渐的,那人走近了。
他们莫名其妙地往上看。
赫然见到楚叶那嬉皮笑脸的表情,俊俏的脸上满是笑容,眼睛笑得弯弯的,跟刚拿到糖的小孩儿似的。
冷不丁见到他现身,众人都有些莫名其妙。
——干撒呢?
过了两秒,他们忽然意识到——
这是敌人!
“擦。”
“兄弟们,抄家伙!”
“干死他们这些个臭不要脸的!”
人群里爆出愤怒的喊声。
然而,还没等他们真的抄家伙往前冲,冷不丁的,就瞧见楚叶将外套给敞开,露出一堆绑在腰间唬人的家伙,然后直接往地上一坐。
“轰——”
楚叶大喊一声,模拟着爆炸的声音。
这样的夜晚,楚叶这么一声喊,有点滑稽、有点无聊,也有点幼稚。
然而,那些抄家伙的蛙人们,却意识到惨了,不由得面面相觑。
按照真正的演习来看,楚叶身上绑着的那一堆东西,足够让他们这里伤亡大半。
在他们不知所措之际,他们瞧见臭不要脸的楚叶脱下了外套,然后朝他们张开双手,兴高采烈地朝他们宣布——
“我,阵亡了!”
这样张扬的宣布,让原本处于愣怔状态的蛙人们,顿时回过神来。
“奶奶个熊的,反正都挂了,谁怕谁啊!”
“兄弟们,揍死他丫丫的!”
“谁特么管你阵亡不阵亡的,既然你敢现身,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
一群刚挂掉的水鬼,有了这三个小时憋在心里的怒火,哪里会管什么规则不规则的,直接抄家伙就朝楚叶给扑了过去,两个人一扑就将楚叶扑倒在地,然后手脚并用地对楚叶施以惩戒,疼的楚叶嗷嗷大叫。
“你们违规了啊……你们这叫虐待尸体……啊,救命——”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楚叶的嘴巴就被堵上了。
水鬼们三下五除二地将他给绑了起来,直接给挂在了树上悬挂着,他们表示这叫“示威”。
谁叫你找上门来的呢?
他们心里那么憋屈,总得找个能发泄的机会吧?
嘴巴被臭袜子给塞上的楚叶,此时此刻看着这群被虐待疯了的神经病,不由得内流满面,想着不能当众丢脸,又默默地将眼泪往肚子里流。
奶奶个熊的,早知道就不该抢着来完成这个自杀式任务了。
过程很轻松,结局很爽快,可事后……都是泪啊!
想到墨上筠笑眯眯给他们提这个建议时的表情,想到牧程跟澎于秋一直往后退的动作,想到纪舟看着那群家伙自告奋勇时似笑非笑的眼神……楚叶不由得恍然大悟。
他果然太年轻了!
这是被套路了啊!
*
苏北站在岸边,不远处是翻滚的海水,她身上也湿漉漉的,有水顺着发梢、头盔、衣袖等滴落下来,落在地面的杂草上。
她手里拿着一杆狙击枪,放在地上,枪口朝上。
扫了一圈这热闹的场面,苏北有些哭笑不得地朝一侧的段子慕问:“还带这么玩的?”
“唔。”段子慕也很无语,半响才点头回应道,“应该吧。”
反正不按套路出牌,就是墨上筠的一贯作风。
没有想到的是,他们俩跟了一路,一枪没开,连墨上筠的面都没见到。
实在是……
段子慕有点想笑,又觉得有些无奈。
对于墨上筠的招数,真是防不胜防。
不过,这不是实战,也没有定什么规矩,她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只要她玩得高兴就成。
“那我阵亡了。”
苏北干脆地说着,将狙击枪往地上一放,然后就这么席地而坐。
段子慕好奇地看了她一眼,“不继续了?”
虽说对方那边的楚叶挂了,那就是真的挂了,这次之后就不会再参与接下来的行动,但他们不一样,就算一而再再而三地“战死”,他们还是可以原地满血复活,继续下面的训练项目。
所以,在他们这边,打根儿起,就没有“阵亡”一说。
“虽然死得窝囊,但当鬼的时候,还是得潇洒点的。”苏北说得一派坦然。
再这么继续下去,也不见得能遇上墨上筠。
本意是想会一会墨上筠,但光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