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吾王谕令,微臣谨记!”
帝明蝶毫不犹豫地宣誓般高声应道。
东都洛阳有多大?!
虽然离王武信给予了极大限制,但是,要填满东都四分之一区域,占据三分之一常住人口,估计汇聚所有蛮族才有可能,这显然不可能办到,何必此时和离王“讨价还价”呢?知足常乐吧!
其余蛮臣有些色变,却又硬生生忍住,显然和帝明蝶想到一块去了!
“吾王三思……”
裴寂心思一转,猛然出列,满脸忠诚高呼,大义凛然高声道:
“蛮性野蛮、残暴、桀骜,东都乃千古古都,更乃不破天都,又位处核心,辐射八方,应当完全掌控在我族手中,岂能还给蛮族?!”
“嗯?!”
包括武信、帝明蝶在内,在场众人齐齐一愣看向裴寂。
在场有足够分量反驳离王者,早就得知此事,离王也没完全把东都赐给蛮族,如今之事尚能理解和接受。
别的不说,帝蛮是最早追随离王的强大势力,资历极老,功高至伟。此次离军北伐,南蛮诸部更出了大力,承担了很重的粮食物资。
凭心而论,排除人蛮两族之别的话,离王对帝明蝶和蛮族的封赏,其实并不高,还有些低了!
听得出离王之意,并颇为反对者,在场也不少,但自知没那分量抗议,也不想交恶明心公和蛮族,所以没出声。
“东西南北,正魔佛道,世家寒门等,在孤眼中,一视同仁,赏罚分明是我国立国之本!”
武信倒也没沉声呵斥,只是郑重解释道,顿了下,不待裴寂多说,摆手接道:
“此乃明心公应得之赏,此事就此决定,无需再议,正是为重!”
“是!”
裴寂是个精明人,就耍耍存在感,嘴巴张了张,看没人附和自己,便精明地应诺退到一旁。
“这老狐狸……”
在场不少人心中暗骂,哪能看不出裴寂“刷存在感,争印象分”的用意?!
当然,不排除裴寂确实反对此事,能想那么远也不简单。
值得一提的是,这也是开国之主和普通帝皇的巨大差别。
离王武信这开国之主,还和唐王李渊、魏王李密、燕王罗艺等走捷径称王的开国之主不同。
如今的离国,是离王一步一个脚印,步步为营,亲自慢慢铸造,向心力和权威性强得多。
现在的离国重臣,要么是离王亲信心腹,要么是离王亲自招揽,要么是离军手下败将。不管是怎么来的,对离王都有本能的信服和敬畏,有种盲目的信服和敬仰。
平时也就算了,若是离王认真郑重地最后断言,基本没人敢反对或反驳,反对也没用。
这也是魔后深谋远虑,机关算尽,却依旧只想窃国,从没想过叛国,反而比谁都忠心的主要原因之一。
除非离国从上到下,来个全体大换血,否则离王一日在,魔后或任何人,都不会也不敢有异心,那是自找死路!
……
明月高悬,月华如水。
如水月华流淌而下,落在宫殿连绵不尽的宫城中,映射着五光十色的光芒,炫丽、宁静、幽美。
商定完东都和旧唐诸事后,众臣退去,武信却睡不着,在寂静幻美夜色下,清饮慢酌。
拿下东都洛阳,武信心中就像去掉了一块大石,统一天下,指日可待,只要没出太大错失,已成必然之势了。
但是,刚搬去心头大石,稳定霸势,却有块更大更重的石头,落在心头上……
“吾王!我军能兵不血刃拿下东都,此乃天大喜事,避免了海量军卒伤亡和资源消耗,大隋已经完全无虑,基本如今反扑,我方也可轻易应对,吾王还有何忧心之事呢?”
身为国舅爷和天策士,长孙无忌有幸和闻人仲、杜横、花公公、弘伯等武信贴身近侍一般,伴随左右,看武信反应,不由好奇问道。
“是吗?真的无忧吗?”武信看向长孙无忌问道。
论能力智慧,长孙无忌应该是在场最强。
特别是在政治民生等治理方面,武信也自认远远不如长孙无忌。因为想起治理离国,武信心中如乱麻一团,一片浆糊,有些无处着手的忧烦感。
这话要是闻人仲说,倒是正常,长孙无忌竟然看不出来吗?难道是成长太顺,导致能力大打折扣?!
“难道吾王还忌惮哪个势力吗?大隋虽强,落日夕阳罢了,仅凭如今东都军力就足可应对,不灭也能打残了。至于西凉、北族(北方诸多异族)和各地贼匪,更不足为虑了,随便抽调个镇军,就可镇压或抵御了!”
似乎看出武信对自己有些意见,长孙无忌绞尽脑汁苦思,终究疑惑应道。
“那倒不是!开国难,治国更难啊!”
武信摇了摇头,凝眉叹道。顿了下,迅速解释道:“孤相信,如今我国统一大势,基本已定,没什么悬念。但是,正因如此,也是正式统筹理顺天下的时候了,如今天下,千疮百孔,孤都不知该从何入手,难道孤浴血打下的江山,要一世或二世而亡?”
“这……”
众人恍然,包括长孙无忌和闻人仲在内,却张嘴无言。
这倒是事实,更是现实。
如今天下危局,便是神经粗大的杜横,也知晓一二,还真有些无处着手。
适逢乱世也就罢了,如果天下一统,离军还要四处弥缺补漏,镇压烽火。那就是当权者的失败和无能了,灭亡是迟早之事。
这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