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看书>玄幻奇幻>魔法与科学的最终兵器>25.死线(四十一)

智慧生物以拥有健全的身体和精神为荣,但这一观点仅仅只是智慧生物的矜持和傲慢。

在“亡灵大军”面前,就连“我思故我在”这一最低限度的自我安慰都显得毫无意义。

——某位不知名的历史学家。

人们畏惧“军团”的行为,在其残酷的行军队列面前颤抖之余,却对其攫取人脑的行为感到迷惑不解。

不知疲惫,不畏死亡的大军为何偏偏执着那一部分?

拜贵族阶层长期垄断知识、教会对各种探索尝试进行弹劾打压所赐,当时绝大多数普通人,甚至包括一部分医生对于脑的用途和工作原理几乎一无所知。大部分人还抱着“脑?那不是用来产生鼻涕的无用器官吗?”这种古老的谬论不放。

不过就算现场有不少专业人士以及对大脑作用有一定了解的人,他们也无法理解“军团”这一莫名其妙的的行为。

——这些只会搞破坏的异形到底在想什么?

在他们看来,“军团”的行为简直不合逻辑。

先不说即便死者的脑能够被成功激活,其是否还能正常思考判断一事尚且存疑。即便“军团”真有什么未知的技术能让死者的大脑再次发挥机能,从中窃取并利用人类的智慧。可它们为什么还要破坏记忆中枢呢?

所谓智慧,是经验积累的产物。所谓经验,则是记忆的结果。

破坏记忆也就等于将这个大脑迄今为止积累的经验、智慧全部清零,这和有效利用大脑的初衷不是背道而驰吗?这些机器一样的异形为什么要做这种矛盾的事情?

这其实一点都不矛盾。人类无法理解“军团”的行动,仅仅是因为他们依旧在用自己先入为主的逻辑去解读“军团”这一迥异的存在。

记忆不仅是智慧和经验的基础,同时也是自我和人格的源头。

在多样化的世界中不断积累各种记忆,在与各种人与事的接触摩擦中,一点点被切削、塑造出来的独一无二的自我——对完全平均化,以杀戮为唯一目标的兵器来说,这是完全不需要的东西,是不可调和的矛盾。

看到与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人时,人们多少会感到动摇。而当自己清醒过来时,自己不但变成了异形,周围全都是一模一样的东西时。届时的反应绝不止动摇而已。

轻则发生自我认知障碍,重则当场精神崩溃。不论哪一种,都意味着这是一件排不上用场的残次品。

是故,在收割大脑时,回收型一定会切除记忆中枢,然后再将彻底处理器化、保留知性机能的大脑塞进等待装备的各种型号里。

原则上是如此,却也存在极少数例外。

例如担负指挥官的重战车型和重光线型,为了活用优秀处理器——优秀人类指挥官的脑,将那些借由无数次鏖战强化的脑神经回路的潜力全部挖掘出来,必须尽可能保留他们的才能与经验。考虑到这一点,“军团”并未切除记忆中枢,而是将绝对无法反抗的主从逻辑烙印进那些脑子里,借此让“军团”的战术运用和统率能力进一步强化。

这些特例指挥官型当中也包括猎杀型。

“他”潜伏在观众席上,屏息凝神,借由前线单位经由共享数据链上传的实时信息,得以掌握战斗的全貌。

类似叹息的脉冲在数据流中一闪而过。

该死的时候没能死成,结果被留下来的可怜虫——这句话用来形容自己真是再贴切没有了。

在这个连“人以人类的模样和形式死去”都成为一种奢侈的梦魇战场上,保留完整的记忆和人格,成为“军团”的一份子,无疑是诸多末路之中最凄惨的一种。从大脑被摘除,安放进丑陋躯壳的那一刻起,“他”的时间便被定格了。直到某一天毁灭或腐朽为止,“他”都会被囚禁于不会逝去亦不前进的夹缝中,作为一个活动的亡灵继续苟延残喘下去。

如果有可以流出眼泪的双眼的话,如果有可以放声嚎哭的嘴的话,能够大哭一场也不错,至少能通过这种宣泄来让自己接受这一切。

就连这个都已经成了遥不可及的奢侈品。

可是,命运似乎并未放弃“他”。

统率着承载同僚亡灵的猎杀型,接到的第一个任务居然是和昔日的同伴厮杀。哪怕早已有了觉悟,“他”依然不禁感叹命运的无常。

——或许,这就是宿命吧。

已经格式化的脑髓中飘过一丝苦笑意味的脉冲信号,被战斗磨砺至发亮的脑神经高速运作起来。

以磁浮机构抵消质量,隐去身形的猎杀型在荒野上不断跳跃。

猎杀型的基础——高机动匿踪特战型原本就是以机动力见长的型号,由于无需顾虑搭乘者这一累赘的承受极限,理论上只要技术能达到,它们的过载上限可以无限提升。接受了之前战斗的数据反馈,进一步优化完善设计后,猎杀型并未因为搭载人脑这额外一负载导致机动性下降,相反机动力反而有所提升。

之前如同蚱蜢一般的跳跃已经叫人咋舌,此刻猎杀型的的动作完全如同蜻蜓点水一般,纵然没有光学迷彩和静音降噪措施的掩护,人类的肉眼和电子设备也无法锁住那疯狂的舞步。有了能够骗过任何侦测手段的障眼法,它们更是如虎添翼。

再加上特配的特备的可活动高周波刀刃,俨然便是一群看不见的死神。

“……还真是学精了,明明只是一群石头怪物。”

看似漫不经心的啐了一口,安徒生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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