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月新冬初,谁也没想到今年会冷得这样早,夏筱筱看了一眼北宫煜穿着的棉袄,一看便是厚不到哪里去的,他不怕冷,她怕着。
那些树枝丫上的树叶早便都枯萎了去,连鸟儿们的欢叫声也没了。
回到凌云殿夏筱筱就褪去了厚重的棉袄和披风,北宫煜令人往青铜鼎中加了炭火,坐到一旁给她捂着小手,又低低的问了一句,“明儿个真不出殿?”
北宫煜低笑,现在才初冬,虽冷,但也没到真正冷的时候,她就能冻成这幅模样,改日真得命人多熬些驱寒的东西来给她补补了。
“冷。”夏筱筱连忙摇着脑袋,像是明日说什么也不打算再出去了,这宫殿中多好啊,有被子有暖炉的。
“明日朕出宫巡查,可当真不去?”
他又低低的调笑了一句,夏筱筱正要脱鞋往床上去的动作顿住,扭头看他,脸上立即就有了笑容,极快的连吐了三个字,“去去去!”
夏筱筱脸上马上就乐开了花,连床也不上了,两只手就缠上了北宫煜的胳膊,仰着脑袋看他,“明日你真要带我?你没骗我?”
“我骗你这个做什么?”
北宫煜好笑的看着她笑得快合不拢嘴的模样,热水来了,就要给她擦手,却被夏筱筱一把拂开了,“你怎么不早说啊!”
她着急的,提了裙子就跑到梳妆台前,连忙唤了清月进来,拿起一对耳坠子比划着,“清月,你看明儿个我戴这个出宫可好看?”
北宫煜走了过来,从妆柜子里挑出了一对红翡翠滴珠耳坠,满意后才蹲到她面前,给她戴上,“明日永安寺的净法大师会进京一趟,我先过去,办完事后再来与你汇合。”
夏筱筱的心思却并不在这上面,满意着那对耳坠子,连说了三个好,一旁又连让清月给她挑着手镯子了。
“明日,我让连营荣策二人跟着你。”
北宫煜的手从后面环了过来,下巴抵在她肩头,夏筱筱刚挑着东西的手一顿,抬眼,就见到北宫煜那双墨黑的眼透过面前的铜镜看着她,太过深沉幽邃的目光,让人就像一下子要被吸了进去。
“嗯。”
夏筱筱垂下了眼,避开了那有些灼热的视线,低低的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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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宫煜出宫巡视,将一切吩咐妥善之后二人才分别了开来,小马车的车轮压到青石板的大道上,轱辘辘的声音混着街道上那些小商贩的吆喝声,悦耳极了。
这般一算,夏筱筱才发现自己又是好长段时间没出宫了,上一次,还是夏季正热的荷花宴,还不偏不倚的,正好遇上了慕容倾涟。
那只绿孔雀,也很久没出现了。
夏筱筱掀开了帘子的一角,望出去的,全是两道旁的那些小商贩们,卖着什么样的都有,冬天到了,那些披风绒帽的,都摆出了好些摊子来。
“连营,停下。”
她急匆匆的唤了一声,在外面赶着小马车的连营立即就勒停了马儿,掀了帘子一角,“娘娘可有什么吩咐?”
夏筱筱要下马,他二人对视了一眼才将帘子打开,连营扶着夏筱筱下了车,夏筱筱连披风都还未披上,就小跑到了一小铺子面前,挑出了一顶兔毛做的帽子来,灰色的一顶,毛茸茸的,想来冬日戴着定是暖和,便问一旁的连营,“连营,你看这帽子你家主子戴起来可好看?”
“啊……啊?”
连了两声啊,连营看了那顶帽子,实在不知道该说好看还是不好看,因为他实在没见过北宫煜戴过这东西。
夏筱筱也不等他回答,一声结账,便由连营付了银子,自个儿将那帽子放到了怀中,自顾的又开始逛起街来了。
今日该是赶集的日子,街上热闹着,夏筱筱逛累了,便寻到了京城那家最大的戏楼中去,她就是喜欢看那些戏呀,曲呀的,上到二楼雅间,往下看去,正是新戏刚开场,下面那些老百姓们都坐在那里专注的看着,只有戏楼上唱着咿咿呀呀的唱腔耍着花枪。
她已经好几年没这么听过戏了,没想到京城中也新出了不少新戏新曲儿,是她没听过的,讲的大抵是一红楼女子与一世家公子相遇的故事,算不上很有新意,但也颇有些看头,夏筱筱看着看着便入了迷去了,直到一声突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嘿,野雀儿……”
那声音几乎就贴着自己耳根子后面传了过来,夏筱筱浑身一个冷颤,猛的扭过头来,正见慕容倾涟那妖孽得近乎完美的脸就快贴到自己脸上,夏筱筱一颗心几乎就要跳了出来。
“啊!”
她一躲,一个不小心,连人带着椅子,一起倒了下去!
那一声尖叫震得慕容倾涟耳膜都快破了,他慢悠悠的直起身来,眼睁睁的看着夏筱筱从椅子上摔倒了地上,用小指悠闲的掏了掏耳朵,嘴角一抹嫌弃的弧度,“小点儿声,本楼主听得见。”
“你……你……”
夏筱筱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什么来,当下四下不着痕迹的扫了一圈,她坐在地上愤怒的瞪着他,“你大爷的又施了什么妖法!”
她怎么会不知道北宫煜让连营荣策二人跟着她一是担心她又逃走,二又何尝不是为了防着慕容倾涟?
但,夏筱筱也是忘了,在宫里这人都能够自由进出如入无人之境,到了这宫外哪里又拦得住他?她之前不敢出宫,不也就是怕遇到这扫帚星么?
“既然是摄魂术,哪里又称得上妖法?”
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