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筱筱算是明白了,这世上没有平白无故会帮她的人,区区五百两,又怎么会值得慕容倾涟为了她而得罪北宫煜?
他们都是精明的人,夏筱筱那么喜欢的银子在他们面前都不值一提,不过好在。自己机智的没有真正将五百两银子给了慕容倾涟,不然这账可就亏大了。
夜黑风高,浅薄的云月在墨蓝深沉的夜中若隐若现,夏筱筱一面回头瞟着那灯沉的客栈,确定没人反应后,背起包袱撒开脚丫子就开始跑!
慕容倾涟将她交给那叫青玄的女子后便消失了去,她这一装醉,青玄几人对她的戒备也松懈了些,趁着她们今夜睡着尚未将她带到红客楼之时,她必须给自己选好路。白日里他们所说的话她都还记得清楚。
夏筱筱想的没错,自己是不小心又入了慕容倾涟的狼窝,他救自己,估计有部分是落止的原因,可是又为什么要将自己带到红客楼去?这让她想不通。
不过现在也不是她该想这些的时候,白日本是打算叫那么些酒来将慕容倾涟给灌醉自己好走,可是慕容倾涟的酒量也不是她想的那么小,他不醉,就只好自己醉下去,青玄的出现,是有些出乎了她的意料。
从慕容倾涟的话中应该是想拿她来和北宫煜或者是落止做交易,可是自己的命什么时候轮到他们这些人来这般掌控了?现在的她连北宫煜都不担心还用得着担心慕容倾涟这个区区的江湖楼主?
此时她已经重新换回了女装,青玄不认得她,虽不知她到底是否识破了自己的女儿身,但以目前这样的情况下。她还是换回女装较为保险些。
白茶镇的人都歇得晚,店铺些也开得很晚才打烊,可偏偏,马商已经打烊了。
她顾不得许多,连连将掌柜的叫唤出来,花了银子就要雇辆马车,可是这百茶镇中唯一的一家管道路驿站的掌柜半醒半寐间白了她一眼。“这么晚了,谁还送人上路?车夫都休息着,要上路明早再来吧。”
说罢掌柜挥着手就要关门,夏筱筱跻身进去,低声央求道,“掌柜的,我这儿有银子,且这段路不短,一道下来您能找不少呢!”
要她等天亮?那不就等于白白等人来抓她吗!
她手中掏出一锭大银子过来递上,掌柜明显眼中闪了闪。但她手中的这银子似还打动不了他,而马夫虽然也是不乐意大半夜的起来给人赶路。可是在夏筱筱又从怀中拿出一大腚银子出来的时候,所有的睡意一下子全没了,收拾着东西就带着夏筱筱连夜赶路。
“姑娘,这么晚了,你这路是要往哪里赶啊?”
马夫一扬鞭子,马儿一声嘶鸣就开始拖着马车走,夏筱筱担心青玄会半夜醒来发现她不见了,连闲话也懒得和马夫搭调,只说一直往南便好,实是这个路,她着实不认识,能往哪走往哪走,先将慕容倾涟的人给甩了再说。
先是个北宫煜,再来个慕容倾涟,连着两日没日没夜的赶路,夏筱筱已经有些吃不消了,就连在白日装醉之时也强撑着没敢让自己真正的睡过去,青玄将她驼在马背上,肚子上也给她颠簸得酸疼,这一会儿在马车里,虽不如床上躺着睡的舒服,但好歹是有个能安心坐安心躺的地儿,没过多会儿,夏筱筱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从永安寺逃出来之后,她便没睡过一场好觉,这一会儿本觉得是睡得沉了,可似是有梦在惊扰。
烈火熊熊,火舌吞噬了整片如墨的星夜,那个似熟似陌的名字一直在耳畔响彻,头疼欲裂,不,还有浑身的痛……心上的痛……
又一次梦中惊醒过来,同往常一样,额间是粒豆大的冷汗,身下颠簸着,有微光从马车帘外透进来。
夏筱筱着急的掀开帘子,往后一看,茫茫大道中并没有人追来的迹象,“大叔,现在是到哪里了?”
“哟,姑娘你醒啦,出了白茶镇五里地了,接下来如果一直往南走的话,这一块都是山路,短时间怕是到不了有城镇的地方,咱们还得继续往南吗?”
车夫是个约莫三四十的中年,许是因长年做车夫,日晒雨淋的,皮肤黝黑着,倒是一副老实的模样,他见夏筱筱醒了,给她递了两个馒头进来,夏筱筱接过,望着前方确实不大平整的山路问,“山路要走多久?”
“哟,若真要走的话少说也得半个月,这条路我以前载过客,虽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走,但是比较绕,咱们若是顺着大道走的话兴许十来日便能到景州,路途经过仓沢和横枋这两个县,走山路的话得绕过这两个,依我看,还是走大道吧,山路走起来你个姑娘怕是受不住这颠簸。”
夏筱筱探着脑袋往前面望着,似是前方像是有人住的村庄,她摆了摆手,又从包袱里拿出银子来递给车夫,“不用了,我看前面不远处有个村庄,你拿着银子去换些干粮来,这半月还是走山路吧。”
车夫没法,只好在岔路口拿着银子去买了干粮,夏筱筱重新坐回马车里,将车帘拉得死死的,揉着自己依旧还发着疼的额头,方才被冷风一吹,冷汗也消去了不少,只是那余悸依旧还停在胸口迟迟未散。
她已许久没有再做噩梦了,上一次能记住的梦中,还是先皇受刺的那一晚,导致这次来永安寺没有再做这个梦,让她将这茬给忘了,看来真是最近北宫煜将她逼得颇累,连睡梦中也不得安息了。
夏筱筱坐着休息了没多久,车夫便拿着干粮回来了,他将余下的银子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