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席这瞬正别过脸去,模样像是什么也没有听见似的。
就算不是无席在这儿,就算本知北宫煜脸皮极厚,夏筱筱也没想到能到这样的程度来,她才刚上了两步阶梯,就将北宫煜的手甩开了去。脸上是恼羞成怒的红,“佛门乃清净之地,岂容你胡言乱语!”
话说完,她提着裙角就往顶上的云霄头冲上去,没两步,回过头来盯北宫煜,那厮脸上的笑愈发盎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能一下甩出北宫煜好几十梯来,丝毫不见先前有气无力的模样。
才是清晨。上山的人多,下山的人也多,也不知近几日是个什么样的日子,总会有些人会借住在寺里的,下山的这些个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有今早便来的,有前几日便来的,夏筱筱随着他们下山的身影望了过去,北宫煜的那些守在山底的侍卫们雷打不动,过往人皆随意扫了一眼,身子都不曾挪过半步。
夏筱筱不过愣神了半会儿,北宫煜的步子不知该是快到了何种境界,悠悠的,又将夏筱筱给超了过去,“在下面守着挨冻还是上去休息。自己选。”
夏筱筱回过头来匆匆跟了上去,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狡黠。余丸司圾。
曾经,她同云姮每年都来这里随她一道祈福,那时候只知道云姮是为了自己那些死去的故人,如今想来,二十多年来她一直是在为自己死去的段家之人求得安息,也许在她看来。她一直是自责的,若不是自己当初嫁给了北宫成彦,也许那场宫变就不会发生。
云层间缥缥渺渺,在山下时望不见山顶之寺,到山顶之时再往下望去,也是再见不到多余的景色,倒是仿如入仙境一般,犹如一朵朵盛开及茂密的棉花田间洁白无瑕,但是除了一望无际的长云起伏,别无他色。
随着这些。已让人分不清到底哪些是云,哪些是寺中升起的袅袅香烛雾。
即使是这般高。这般难爬的山顶,依旧不能阻止这永安寺的香火旺盛,途间便是见到不少人来来往往,到了山顶,夏筱筱才见得寺中那些人,祭拜的祭拜,点香的点香,人这么多,夏筱筱头一次见得这样多的人在寺中时都是那般虔诚,不发出一点嘈杂的声音。
冬将逝,可是明显的今日天气依旧是寒冷的,当夏筱筱踏上最后一层阶梯之时,不仅不觉得冷,反而满头是汗,她想这次出行,她大概是将自己几个月该做的运动全给做了。
“待会儿净法大师来了,我有事与他相谈,我让无席带你先去歇着。”
北宫煜伸出手来,夏筱筱要躲,他瞪了她一眼,手就落在她有些凌乱的发上,给她漫不经心的理了理。
北宫煜容貌是姣好的,身旁来往的人目光都不由自主往他身上扫去,不知是否因为是在这寺庙殿前,导致北宫煜身上那凌厉的气息愈发浓郁,那些看了他一眼的人皆垂首下去绕开了些距离走,眼中是真真的敬畏。
夏筱筱见到那些人眼中的神情时心底不由一陡,不知不觉,自己也有些不舒服起来,“你也是,老狐狸也是,为什么都非得找个这样偏远的寺庙来?论规矩,皇家不是都得给自己修个专属的皇寺来的吗?也懒得每次这样辛苦的跑。”
她尴尬着扯了句话,北宫煜也没有要回答的意思,就往殿中后那处专为皇家设置的庙堂中去。
金尊佛像立于殿堂中央,硕大的佛身直顶房檐,两旁依旧立着不少佛像,却比起中央的那座要小上许多,佛前绕着袅袅香烟徐徐往上空升起,然后缓缓消散,烟雾仿佛在空荡之间将圣佛与尘世万物中隔了层薄纱,让人无法看清,无法渗透,净法大师像是早知道此时他们已到达一般,无人通报,静静地在庙堂中等候着,北宫煜进入,佛像前的那尊身影才缓缓转过身来,赫然就是夏筱筱暗中称奇的净法大师。
红衣袈裟持仗,身后随着一个光头小和尚,见得北宫煜,拿着佛珠的左手放于胸口前微微行了个礼,“老衲,见过北宫施主。”
“大师不必多礼。”
北宫煜等人也回了个礼,当初北宫煜随云姮来之时,尚还是太子,如今半年过去,北宫煜却成了一国之主,饶是净法大师,眼中也多了点叹息之色,只是对北宫煜的态度,依旧如半年前那般,不温不淡。
不过一个照面,夏筱筱连话都未曾与净法大师说上一句,无席便上前来,随着净法大师身后的那名小和尚带往外面去。
夏筱筱回头望了一眼,只见得净法大师透着沧桑的身影,袈裟席地,手中的紫金九龙锡杖在殿前仿佛透着金光,就在这时,净法大师从进来到现在一直放在北宫煜身上的目光往她身上扫了一眼,北宫煜似是有所感应,回过头才扫了一眼,夏筱筱立马转过头去匆匆跟上那小和尚的步伐。
“今日一来,想必大师已知道朕的目的。”
夏筱筱几人一走,这座专为皇家修建的殿堂便只剩下了北宫煜和净法大师二人,殿中隐隐能听见从前殿中传进些空饷的木鱼声。
净法大师面不改色,转过身来徐徐走向金尊佛像前,手中拿起三炷竹香伸往香炉中点燃,缓缓地道,“看来,施主已得到了自己所想之物。”
“当初父皇为了这图腾,不惜逼宫造反,背上谋逆之罪,可最终,这东西的存在还是没能瞒住。”
北宫煜也走到净法大师身侧,净法大师将点好的香递到他手中,北宫煜接过,眼睛盯着手中逐渐亮燃的紫香,随后瞥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