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中这么多人,托盘中的那些东西的主子些北宫煜估摸大多也是没见过的,所谓雨露均沾,他总不能来来去去就那几个妃嫔来伺候他,而这么多东西中,北宫煜瞧上哪个,便由平顺给将那东西的主子给唤过来,要想被传唤上,一得看那人的运气,二得看有人给北宫煜吹耳边风。
北宫煜却连眼也没抬下,脚在水中轻轻一拨,水珠就溅到了夏筱筱的脸上,“朕乏了,你来选。”
“脏死了。”
夏筱筱嫌弃的用袖子往脸上擦了擦,起身走到那些托盘前,仔细挑选着,拿了个方手绢,上面绣着对绿绿花花的鸳鸯,“这个,皇上您看,这鸳鸯绣得好,一定是个贤惠的娘娘。”
贤惠,温柔,依夏萦夕来看,北宫煜就该心悦着那样的女子,今夜他若心悦着侍寝的妃子了,那她便可早早回屋歇着了,半夜给他端茶倒水的事也轮不到她来做了。
“侍寝,要贤惠做什么?”
平顺已将水端了下去,北宫煜已经躺在了床上,半寐着眼盯着她。
夏筱筱悻悻的把手绢重新放了回去,她倒是忘了,指不定这手帕上绣个颠鸾倒凤的,北宫煜就给看上了,他今夜是需要人来和他颠暖倒凤的。
“那这个,烟壶里的香好闻着,让您晚上睡得香。”
她又扬着讨好的笑脸,选了个鼻烟壶来,里面似是放了安神的香,放到鼻尖就能闻到味道。
“睡着了还让侍寝的人做什么?”
北宫煜盯着她挑选得认真的模样,心里又开始填堵了,闷着声音说道。
夏筱筱耐着性子,“胭脂,应是个会讨皇上欢心的娘娘。”
“朕讨厌胭脂味,换一个。”
北宫煜看着烦闷,拧眉甩了一句,索性就背过身去侧躺着,早知他就不该让夏筱筱去挑,他怎么就忘了夏筱筱现在是巴不得别的女子来讨好自己的?他和别人关系越好,夏筱筱看着就越舒心!
夏筱筱也跟着皱了眉,三来两去,也开始不耐烦起来,她给挑的都不满意,何不自己来挑?喜欢哪样选哪样,眼眸一移,停在了最边上的那个托盘上,红色的,整整齐齐的叠放着的,夏筱筱走过去一摊开来,整个人眼睛都望直了,不得不说,北宫煜的这些妃嫔们啊,胆子忒大了点。
她眼角眯着笑,手心将东西整齐的托放着来到床沿,垂首恭声道,“皇上,这位娘娘您一定喜欢。”
北宫煜让人来侍寝,不就是为了让自己床上快活吗?连这东西都敢拿过来的妃子,一定奔放得很!
夏筱筱虽极力憋着笑,但嘴角忍不住的扬起还是落在了北宫煜眼里,北宫煜一把将她手中的东西扯过,这才看清了夏筱筱给他拿过来的,赫然便是女子用的肚兜!
“夏筱筱!你给朕选的这是什么鬼东西!”
北宫煜猛地坐起来,一张脸顿时变得铁青,手中那块薄薄的布料含着他的怒气摔到她的脸上!
“皇上不认识?这东西是……”
她蹲下去将东西捡起来,话音未落,整个人就被北宫煜往床上拽去,本捡起来的红布又飘飘然的落到了床脚。
“北宫煜,你让我选我便选,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女子给你侍寝?”
其实,她也就只是给他开了个小小的玩笑而已,谁知得他突然这么大的反应?
“朕倒是希望你是蛔虫!”他扣着她,一双眼凌厉的射向平顺,“这东西谁送过来的?”
平顺连着端着托盘的宫婢们齐刷刷的噗通一声跪下,“回皇上,是绯烟宫的景婕妤。”
“送冷宫去!”
头也不抬的,甩了一句恶狠狠地话,转过眼来盯着夏筱筱,“传下去,今夜朕乏了,谁也不用过来!”
平顺应了一声,往床榻上瞥了一眼,视线又落在飘到床脚的红色上,想捡,又不敢上前去捡,前两日北宫煜还常常往景婕妤的绯烟宫中跑,夸着景婕妤胆大心细,不拘细节讨人喜的性子,眼看着这样下去再要不了多久那品阶也将跟着这宠升了上去,哪知今日不过夏筱筱一个手抖,挑什么不好,非得挑个那么羞人的,亦或,谁挑不好?非得是由她挑来给了北宫煜,这下,景婕妤怕是怎么被打入冷宫的都不知道。
平顺一挥手,殿内的人便都随着他安静的退了下去,那肚兜躺就让它躺在那床脚吧,指不定北宫煜又发难再次将他也给扯了进去。
“其实,那景婕妤也就是想让你高兴,也没犯什么大罪,你何必就将人送去冷宫?这东西往那堆胭脂小物中一放,多引人眼球?”
人退了去,殿中只剩她和北宫煜,她将他推开,她又弯下腰去将那肚兜捡起来,曾听红楼老鸨闻,床笫之事,男人们都乐得个女子大胆,矫情做作反让得男人们不够尽兴,当然,也不乏有些男子就是喜欢那种矫情做作的,可明显北宫煜不属于这一品种的男人,那他生什么气?
“不许捡!”
他又吼了一句,夏筱筱才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规矩的跪在床上,反正又不是她的,丢地上也不觉得怎么样,望着北宫煜真是青了的脸,都能看清他是在咬牙恨着她,好在满宫的奴才们都退了下去,北宫煜老是动不动就吼她,这段时间让她觉得自己在那些宫婢面前都丢脸的抬不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