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盔早已不知道掉在哪里了,沾满了血液的头发散乱的披在肩头,铠甲上的鲜血已经干涸,一阵冷风吹来,赵子良感觉头脑清醒了一些,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步履蹒跚地走向那赫拉部落骑兵头领的尸体。
“噗嗤——”赵子良张口吐出一口黑血,却是将之前受了几处箭伤蓄积在体内的淤血全部吐了出来,这口淤血吐出来倒是让他舒服了很多。
尽管有扳指流出的清凉气流强大的疗伤功能,但是大量的失血让他浑身乏力,再加上之前高强度的作战,消耗了大量的体能。
还没有走到,赵子良因全身放松下来,膝盖一软,身体便跪在了地上,剧烈的呼吸如牛喘一般。
却说磐珠隽秀逃离战场之后,有三个赫拉骑兵一直紧紧追在后面,她好歹也是一个游击将军,本身武艺是不差的,只是从来没有经历过生死之战,在遇到大队的赫拉骑兵时才会心生胆怯、手忙脚乱。
此时已经远离大队赫拉骑兵,她的胆子又壮了,从抢来的战马身侧取出弓箭连续向身后三个赫拉骑兵射箭。
“嗖!”的一声,一箭命中,最前面一个赫拉骑兵中箭落马,磐珠隽秀甚至听见人摔在地上的声响,另外两个骑兵见状立即取出弓箭开始还击。
“嗖嗖”连续两声。
磐珠隽秀感觉一阵毛骨悚然,危机之下她立即俯身趴在马背上,躲避着射来的两支箭矢,又抽出一支箭开弓就射,这次竟然又射中一人,只剩下最后一人了,那最后一人竟然死追着不放,还在继续向磐珠隽秀射箭。
磐珠隽秀见只剩下一个追兵,银牙一咬,当即一拉缰绳,战马绕了一个弯调过头来迎面而上,她抽出腰间宝剑将对方刺来的长矛劈开,瞬间反手一撩,两人错开,那人脖子被割开,大股鲜血pēn_shè而出,身体也随之从马背上落下。
磐珠隽秀喘息着勒马停了下来,她从马背上跳下,捡起一根长矛又再次翻身上马,策马向刚才来的方向飞奔而去。
她不停地抽打着战马,眼睛却不停地留着眼泪,那个该死的赵子良居然会为了救她而独自留下了挡住赫拉部落的骑兵,这简直颠覆了她对赵子良的认知。想起赵子良身中数箭,却依然对她大喊,让她快速逃离的画面就让她心里一阵阵揪心的疼痛,她知道必须的回到刚才的地方去看看,如果赵子良死了,她至少也要把赵子良的尸体找回来,否则她不会原谅自己。
天空中传来几声“呱呱呱”的叫声,骑在马背上的磐珠隽秀抬头一看,只见一只秃鹫正奋力地与她同一个方向向前方飞去,这个情形让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心中一急,她加大了鞭打战马的力度。
脑子里总是浮现这段时间以来赵子良时刻顶撞自己的声音和画面,那些行为和举动让之前的她恼羞成怒,她想起他,心里就恨得牙痒痒,可是如今,她却对他恨不起来了,他用生命换来了她的逃脱。
“那时候我怎么会那么对他?我真是太不应该了!”磐珠隽秀心里不由有一些悔意,又想起他将她送上马背,用马槊刺在马臀上帮助她冲出敌人的包围圈而他自己却留下来阻挡敌军追击的时候,她就忍不住流泪,他那临分别前的笑容是那么的美好!
在一阵胡思乱想当中,磐珠隽秀策马狂奔绕过一个山丘不由自主的拉了拉缰绳,战马的奔跑速度放慢下来,直到停止。
前方就是她半个时辰前遭遇到赫拉部落骑兵的地方,也是赵子良帮助她逃离而自己却留下来阻挡敌军的地方。
此时,在这片清水湖边的交战地上空,黑压压的盘旋着数也数不清的秃鹫,“呱呱呱·······”的叫声不停地传向四方,这些以腐食为生的飞禽每出现在一处地方就预示着死亡的降临,它们的数量越多,就说明尸体的数量越多、战斗越惨烈。
磐珠隽秀任由战马缓慢走向这个战场,她看见满地的尸体,脑子里一片空白。空气中散发着浓烈味道的血腥气味和死亡的气息,天空中不时有秃鹫飞下来落在人的尸体和马匹的尸体边啄食,尽管新鲜的血肉不是它们的最爱,但是这次来的同类可是太多了,下来的太迟恐怕连一根骨头都捞不到,有一就有二,越来越多的秃鹫从天空中飞下来加入啄食的行列。
“赵子良!”
看到这一幕,磐珠隽秀发疯似的大叫着、抽打着战马再次向战场狂奔而去,刚跑了一半,她就看见战场上的秃鹫们突然一轰而散,秃鹫们好像受到了惊吓,再次飞上了天空,天空中又落下无数羽毛。
在满地的尸体中间,一个浑身裹着血迹斑斑的白布的雄伟身躯杵着长长的马槊从地上慢慢站起来,尽管摇摇欲坠,但到最后还是坚挺地站直了。
磐珠隽秀又勒马停下来,可是当她看清楚那雄伟身躯的布满了干涸血渍的脸上那双眼睛时,她当即从战马上跳下来,一路上大哭着向那雄伟的身躯狂奔而去。
“赵子良,你这个该死的小子、混蛋!你、你、你······我还以为你死了,呜呜呜······”。
看见磐珠隽秀泪雨带梨花一般的跑过来,赵子良脸上勉强露出一丝笑容,拄着马槊、撩起腰部以下的战袍,单膝下跪,用沙哑的声音道:“公主,你怎么又回来了?”
“呜呜呜······我怕你死了,回来给你收尸!原来你没事,您混蛋,差点吓死我了”磐珠隽秀扑上来抱住赵子良,手脚兵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