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良坐看着左右两侧的将校和官吏们,又看了看计时的沙漏,开口道:“白日里见到的情形,诸位都清楚,宵禁的情况如何,我等还不得而知,既然如此,诸位就陪某一起于今夜看个仔细,反正诸位都吃饱喝足了,诸位以为如何?”
众人哪敢不答应,急忙齐声答应。
“很好!”赵子良见这些人都识相,点了点头,又道:“现在距离宵禁开始还有一段时间,陈青,你派人去把几个负责宵禁督查的郎将找来,另外再把龚仁找来,再去给诸位将军、校尉和大人们准备盔甲兵器,今夜吾等要扮成巡逻兵士!”
“诺!”
不久六个右卫郎将也陆续赶来,这六个郎将每人负责一条街道的巡街督查工作,属于暗中监督,龚仁也很快赶来,他就是这个六个郎将的顶头上司,只不过他才刚刚调来,还不熟悉工作,对手下这几个郎将也不很了解。
龚仁向赵子良拱手道:“将军,不知将军派人叫我等过来有何吩咐?”
赵子良指了指旁边这些将校和官吏们:“今夜吾等决定扮成巡逻兵士暗中巡查宵禁的执行情况,你们也一起,有没有问题?”
龚仁急忙拱手道:“诺!”
经过赵子良的提议之后,宵禁开始的时间在夏秋之际推迟到了晚上九点,九点刚到,从左金吾卫府衙开出一队队执行宵禁的巡逻兵士,这些兵士每一队有二十人,分别由一个骑马的校尉统带,沿着长安县各条街道巡逻,一旦发现大街上还有闲散人等,一律抓起来关入左金吾卫大牢,即便是将校官员在没有公务的情况下载大街上行走也会被抓起来重罚。
赵子良等人也换上了校尉和兵士们的盔甲,挎着腰刀混在这一队队的兵士当中走出了左金吾卫府衙,这里不仅是办公之地,也是兵士驻扎之地。
赵子良扮成一个校尉。手持长枪、腰挎横刀,马腹右侧挂着弓囊和箭壶,骑马走在最前面,其他将校官员全部扮成普通兵士。手持长枪排成整齐的两列跟在后面。
大街上除了马蹄声和整齐的脚步声,偶尔传出几声犬吠,初次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声音,就连刚开始有小儿啼哭声,在巡逻兵士经过之后。小儿啼哭声也都没有了。坊间房屋内刚开始还有一些灯光,但很快都一一熄灭,这个时代的人们一向早睡早起,晚上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其他城池还好,没有宵禁令,百姓们无论玩到多晚回家都可以,但在长安不行,达官贵人们有条件的只能在自己家里养一些歌姬自娱自乐。
赵子良骑着马带着身后由将校和官员们扮成的兵士跟在一队兵士后面步入了朱雀大街,朱雀大街的巡街工作由左金吾卫和有金吾卫共同负责,各自负责此条大街的一侧。因此这条大街上时常可以看到好几支巡逻队伍。
巡逻队伍在巡街过程中的前进方向并不是靠右,而是靠左,与正常行人靠右相反,这样可以正面撞上夜间在大街上行走的人。
今夜朱雀大街上竟然同时出现了三支巡逻队,平常都只有两次的,赵子良带的这支队伍引起了另外两支队伍的主意,其中一支是右金吾卫的巡逻队,另外一支也是左金吾卫的巡逻队。
走到朱雀大街中段的时候,前面那支巡逻队停了下来,带兵的校尉调转马头站在他队伍的旁边等待着赵子良的队伍走过来。
待赵子良带着巡逻队走近。那校尉用手中长枪指着赵子良问道:“我说这位兄弟,你是不是走错道了?你们是哪位将军麾下的人马?这朱雀大街今夜归我们巡街啊!”
赵子良拱手道:“哈哈,这位兄弟,我们没走错道。我们是第三营的,今夜我们是临时调派,自由巡街的”。
那校尉恍然大悟,拱手道:“原来是临时调派过来自由巡街的啊,看来是某多心了!”
这队人马走到明德门之后就开始掉头返回,与赵子良带的队伍交错而过。赵子良带着队伍抵达明德门之后向有转向,继续巡查。
行进的路线并没有事先计划好,而是赵子良临时决定的,想怎么走就怎么走。转了一大圈之后,除了先前在朱雀大街上被那校尉询问了一次之外,沿途再遇到巡逻队伍,竟然没有一次再被询问盘查。
沿途遇到一些带着扈从的将军以及几个坐轿子的官员,好几支巡逻队伍碰见后都没有拦下来,赵子良这次并非是监督,也并非是来真正巡街执勤的,因此没有出面拦下逮捕这些实行宵禁之后还在大街上行走的将军、官员们。
明察暗访进行了好几天,就连赵子良这么好的身体也累得够呛,其他将校官员们更是不堪,几天下来,人人都变得憔悴不堪。
九月初五,暗中查访结束后,赵子良召集手下将校官员们在大堂议事。
赵子良坐在主位上看着左右两侧的将校官吏们,问道:“休息了两日,诸位都恢复过来了吧?”
众人齐声道:“多谢将军体恤属下等,吾等已经恢复”。
“好,现在咱们说正事!”赵子良点了点头,“前几日的查访,诸位大部分都亲自参加的,某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看的,在某看来,本将军麾下的右卫巡街执行很糟糕,特别是白天,夜间宵禁稍稍好一点,但也有很多违规的地方,明明看见有人在街上行走,巡逻队就是不上前盘问,为何?因为这些人都是将军、高官,巡逻队怕惹麻烦,怕得罪人,而白天巡街的兵士怕天热、想着偷懒,就连没有执勤任务的兵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