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内,曼哈德和所有麾下大将都挤在一间堡垒里,门口站着几个杀气腾腾的大食兵士,外面的人都被驱赶得远远的。
堡垒内,气氛极为压抑,所有人的心头都蒙上了一层阴影,在当前的局面下,这里没有一个人还能高兴得起来。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句话看上去是贬义的,那些自私自利的人经常用这句话为自己的行为辩解,但事实确实是这样,你自己都不爱自己了,老天爷都不会帮你,任由你自生自灭。它之所以听起来带贬义,是因为与当前要求人们有奉献精神的宗旨相违背。
真正大公无私的人又有几人?人都是自私的,大祸来临之际,各自都在盘算自己的出路,这堡垒的大食将军们又何尝不是?
沉默了许久,已经极为疲惫不堪的曼哈德勉强打起精神看着众将说道:“相信你们都已经知道了,我们已经断水断粮,如果三天内我们还想不到办法,就会饿死人、渴死人。刚才西秦军从寨墙上射进来数百封劝降书让我们放下兵器、解下盔甲出城投降,这些劝降信已经被很多人看过了,想要保密已经不可能,我们现在有三条路可以选择:第一,按照西秦军的要求出城投降;第二,出城与西秦军决一死战,第三,呆在城堡内等死!你们说说吧,我们到底应该怎么样选择?”
人有了一定的社会地位都是比较爱惜名声的,这些大食将军当然也不例外,尽管有不少人想要投降以保全身家性命,但第一个站出来主张投降的人必然毁遭受一定的非议,日货的名声只怕不是那么好听,因此在曼哈德问完之后,没有人第一时间站出来主张投降,更没有人出声说话。
一个性格暴戾的大食将军站出来囔囔道:“将军阁下,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们只能出城与西秦人决一死战,就算全军覆没,我们也不能屈服于唐人,我宁可战死也绝不投降!”
曼哈德看见说话的是悍将菲瑞斯,他心里有些欣慰,这么多将军之中总算是有一个不怕死的人,但还没等他高兴多久,就有一个部将出声冷笑道:“菲瑞斯将军,我们都知道你不怕死,我们这些人当中也没有谁怕死的,我们都可以与西秦军决一死战,但是你难道就不问问所有的士兵和这近两万平民们都想死吗?你能代表他们?他们只怕不想被你代表吧!”
菲瑞斯对这人怒目而视,但却无法反驳,他确实没有考虑到下面的士兵和其他平民的想法,他理所当然的认为在场的这些人能够决定一切,但到了关系生死的这种局面的时候,士兵们和平民们只怕不愿意上面的有限几个人去决定他们的命运,谁都希望自己能决定自己的命运。
菲瑞斯气急败坏道:“我不管你们怎么想的,但我绝对不会向唐人投降,你们可以投降,但请你们投降之前一定要杀了我,否则我们杀死你们,以免你们的行为亵渎安拉!”
众人见菲瑞斯一副视死如归、大义凛然的模样,不少人都心生怯意,不敢站出来反对他。
“咳咳!”副将施耐德咳嗽两声把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咱们暂时先不说投降的事情,刚才将军阁下说的第二个选择就是和西秦人决一死战,平民们没有兵器,就算他们愿意跟我们一起战斗,他们也只会白白送死,而且由于他们的加入会让我们的整体战斗力下降,我们现在还有一万五千人可以动用,但我们是步兵,箭矢也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想要跟西秦精锐骑兵打,我们的胜算微乎其微!”
菲瑞斯对施耐德的说法不赞同,“施耐德将军,我不同意你的这种悲观看法,我认为我们如果冒着必死的决心跟西秦军一战,我们的胜算有三成!没错,我们是没有骑兵了,但如果我们主动进攻,我们可以利用人数上的优势跟西秦骑兵缠斗在一起,我们赢的可能性就会大很多,完全有战胜的可能!因为骑兵失去了速度战斗力就会大为减弱!”
施耐德听后摇了摇头。
菲瑞斯忍不住问:“怎么?施耐德将军认为我说的不对?我愿意听听你有什么高明的看法!”
施耐德道:“菲瑞斯将军,你想跟西秦骑兵缠斗是你自己的想法,西秦军会按照你的想法来跟你打吗?他们会舍弃骑兵最擅长的作战方式而选择用步兵的作战方式跟你打?你是不是太想当然了?你以为西秦军的将军们一个个都是傻子吗?如果是这样,那为什么我们会被困在这里求救无门?”
菲瑞斯说不出话来,脸色却涨得通红。
施耐德继续说道:“如果我们选择跟西秦军决一死战,我们要取得胜利的可能行取决于西秦军主将是否会头脑发昏,如果西秦军主将头脑发昏跟我们近身交战,那我们就有赢的可能,但如果西秦军始终不与我们近身持久缠斗,我们就必败无疑!西秦军主将会头脑发昏吗?我不知道,我不认为有这种可能性!”
“将军阁下说的第三个选择,就是在这儿坚守等死,等待奇迹出现!会有奇迹吗?奇迹是援兵,但是我们派去突围搬救兵的人都被杀了,克尔曼方面坑定还不知道我们已经被围在这里,他们等不到消息又可能会派人前来探查询问,但西秦骑兵绝对不是吃干饭的,他们会把所有从克尔曼方向来的人全部杀死!所以我认为奇迹是不会有的,坚守下去的结果就是全部而死和渴死,但我不认为我们会坚持到那么久,我们就算愿意在这里等死,下面的士兵们会愿意吗?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