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盏茶的工夫,高尚就带着一个浑身上下已经干涸的血污的兵士走了进来,
“大王,这就是哥舒曜派来的信使!”
那兵士立即下拜道:“小人拜见大王!”
“起来吧!哥舒曜的求援信呢?”
“在这里!”兵士从怀中掏出一封皱巴巴的书信递过去。
赵子良接过拆开来看,哥舒曜在求援信中把襄阳的情况说得很糟糕,城中可战之兵已经不足一万人,由于被围的时间已经长达两个月,城内的粮食已近枯竭,为了尽量延长防守的时间,他不得不下令收集全城所有粮食,每个人每天只吃一顿饭,而且还只能吃半饱,很多人饿极了,把城内所有树木的树皮都刮下来煮了吃掉,牲畜更是被宰杀光。
看完书信之后,赵子良说道:“襄阳城内的情况确实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严重一些,但与当年张巡守雍丘和睢阳又要好得多,要知道当年雍丘和睢阳就守了一年多啊,一只老鼠都卖到了几万钱的价格!但现在的情况又不能与当年相比,当年安禄山叛乱才刚刚开始不久,朝廷威信还在,如今天下战乱日久,朝廷威信大跌,襄阳城内的军民不一定有这份信心和忍耐力可以守一年以上,咱们必须尽快想办法!”
高尚点头道:“是啊,现在不必当年了!微臣倒是认为不必在乎一城一地的得失,可以下令给哥舒曜,让他见机行事,若能坚守就坚守下去,等待援兵到达,若不能坚守就突围,保存有生力量,突围之后与援兵汇合,再伺机夺回襄阳!”
赵子良思索了良久,回过神来看见送信的兵士还站在原地,便对外面喊道:“来人,带信使下去休息,给安排好食宿,等襄阳之围解除了在给他一些盘缠让他回去找哥舒曜!”
“是!”
打发走这个送信的兵士之后,高尚问道:“大王,微臣一直有一事不明白,襄阳周围并非没有兵力,若是从江陵、鄂州等地是可以抽调一部分兵力的,只要再任命一个大将统兵,是可以很快北上接触襄阳周围的,大王为何一定要从长安朝廷这边发兵救援?”
赵子良反问:“从襄阳周边调兵?再任命一个节度使吗?这种职务一旦任命,想要撤掉就难了,如今各地官府藩镇从来不会嫌兵权过重,只要有机会,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抓住手里的兵权!”
赵子良的意思很清楚,如果要从襄阳周边抽调兵力组织成一支大军,那么粮草军械和一切作战物资都必须从当地征调,而统兵大将想要全心全意打仗、没有后勤方面的顾虑,就必须要节制周边州县,如此一来,只有节度使这种官职才能满足条件,政权、财权和军权都全都到手了。
如今赵子良正在酝酿削减各地将领的权利,把政权、财权和军权进行分离,防止产生更多的藩镇,他又怎么会继续任命节度使这样的官职呢?
高尚明白赵子良的想法了,他说道:“微臣明白大王的顾虑,但如此一来,摄政王府在很多时候就有些束手束脚了!”
赵子良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几位先帝留下的烂摊子只能让我们这些自命不凡的家伙来承受和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