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岳催命一样的催促转移和收割粮食,这种不懂天时,不惜人力,不通人情的作法让民壮和僧犯都嘲笑不已。当然是心里暗暗的嘲笑和埋怨。对需要依赖的沧赵家族,对这位命好的二公子大少爷,众人可不敢有丝毫公然嘲讽或对抗情绪流露。
赵岳的名声很复杂,有慈悲极大方的一面,也有凶悍极冷酷强硬的更出名恶名。
赵岳长年在梁山,有慈悲也体现不到老家这边,所以在老家等地传的恶名显得更突出。河北东路这的人可谓皆畏之。
赵老二的严厉命令违抗不了。
另外,众人,包括僧人也想早早完成抢收走人,所以,干活的实际效率更高了。
时间飞逝,夏收面临收工,可天气依然晴朗,天上连云彩都不多,风也难觅,干热,毫无阴雨来临或多雨迹象。
至此,夏收的民壮还剩下不到七千人,僧人也运走了一万多。
剩下的麦子只民壮收割也只需要两天左右,这时候沧北传来了赵公廉的命令,令朱仝押解僧人返回沧北参加那边的抢收。朱仝也觉得这边不需要僧人助战了,禀告赵岳要带队回去。
谁知,到了没什么可忧虑洪水暴雨对夏收和人员威胁的时候了,赵岳却不是松口气放了心,反而显得似乎更心神不宁更焦虑了。一听朱仝要回去,赵岳立即电报要求大哥留僧人一气把这边的麦子全抢收完再撤回沧北不迟。
朱仝很不理解。
李助也纳闷儿:哪边的麦子收不是收哇?反正都是咱们的……沧北是去年五十万僧人播种的冬小麦,如今只有三十万僧人抢收,少的僧人还是能干也比较肯干的二十万人,那边的夏收也开始进入旺季,任务更重更急吧?何必只顾抢收这边的这点…….
但,赵公廉的回复几乎是立即就电传过来了,给朱仝的命令只四个字:唯吾弟令。
一切都听我弟弟的。
朱仝接了命令自然没有异议,立即照办,赶紧传令准备走的僧人在这边接着干完。
电报的另一部分是赵公廉叮嘱弟弟万万要照顾好祖母随时撤离,也要弟弟万万注意自身安全,不要自恃艺高就胆大在洪灾中冒什么险……..
看来,赵公廉是完全相信赵岳的天灾预言,面对的态度很严肃郑重很谨慎,没有丝毫自以为是不以为然的儿戏。
赵岳催命一样催促快收快转运。
他整晚监工并第二天顶着毒辣的太阳和困倦继续骑马亲自到处巡察催促鼓舞满身疲惫也满肚子不解甚至怨愤的民壮和僧人。
有近四万僧人一起努力,麦子只不到半上午就收拾完了,并且把刚收割的尚未脱粒的全搬到了赵庄最近的麦场。
剩下的活就是脱粒和晾晒了。没多少麦子了。真没多少活了。
赵岳让僧人美美吃了顿饱饭,留下一些着实疲惫不堪的立即运走,剩下的僧众不得歇息,让朱仝当天上午立即带队返回沧北,并且还特意坚持让全体僧人和将士都得带上蓑衣…….
这大热的天,这晴朗几无云也无风的天,也无朝霞不出门的预示有雨的朝霞等下雨迹象,最近几天内它要是能下大雨就有鬼了,连小雨淋漓或麦收时经常会遇到的短暂天晴雨只怕都不会有。
而从这到沧北的乾宁军防区有接应不过是一百多里地,返回的路上快些走,很快就能到了那,路上根本不会遇到暴雨阻碍,赵岳一本正经强迫每个人都带件没用的蓑衣上路是什么鬼?
僧众们瞅着赵岳的眼神无比古怪:赵老二莫不是以前遭受了什么刺激,脑子不大对,现在犯病疯魔了吧?
但带队主将朱仝没有异议,并且毫不犹豫传下命令。下面只能照办。
不少僧人不禁又想:“也不知是不是这边没活了,也快没人了,用不着蓑衣了,如板车一样留在这边只会废弃烂掉浪费了,赵老二就把这家家有的和丢下的大量不值钱的蓑衣丢给沧北用,却就象拿洪灾为借口催促俺们拼命抢夏收一样,又以路上防雨的好心为借口,就势让俺们把草编的这些防雨破烂顺便带走,让俺们这些够倒霉了的僧人再多负担,不体谅俺们的劳累和虔诚付出…….”
负责押解的沧北军骑兵都习惯了严格执行命令,又严厉喝令检查催促照办,僧众们就只能按下心思照办。
其实也没什么拖累不方便的。
主要是一种情绪。
反正还得拖着这边不用了的大量板车到沧北用,还得拉着脱粒机、锅灶,以及一些路上要吃用的粮菜什么的,蓑衣丢板车上顺便拉着就得,也不添重。
还有,当初被朝廷匆匆凶暴驱赶到沧北,僧犯们除了随身背着的破烂被褥衣服,其它东西什么也没有,蓑衣这种东西更不会具备,去年秋收间遇到下雨就遭老罪了,现在把这些现成的蓑衣带回去,夏收期间却是不怕遭遇风雨再干遭罪了,破烂也是需要的得用的东西,不用自己费劲编制了,那么,赵老二发疯强令必须带的防雨布和蓑衣带着就带着吧……
如此也算是想通了,气顺了不少。
僧人们匆匆装好车,一个个光头顶着遮阳草帽,把板车拉得拉推得推,浩浩荡荡离开赵庄,紧急向沧北挺进。
剩下的民壮觉得可以稍歇口气懒一懒了,却也是不能,得用赵庄发明的并推广到天下的人工操作却好用的小型脱粒机全力抢脱粒…..
赵岳不管民壮们终于忍不住的抱怨,一边催促脱粒,一边照样把稍晒了晒的麦子就装船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