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肃王殿下……”
当赵弘润出现在伤兵帐篷时,那些伤兵们的情绪颇为激动。
尤其是那些投奔魏军不久的原楚国正军士卒们,他们无法理解,像赵弘润这样身份尊贵的魏国公子,居然会直降身份来到伤兵帐篷探望他们这些一般士卒的伤势。
可呈现他们眼前的这一幕,却是真真切切。
只见那位肃王殿下,一边给一名受了箭伤的士卒喂水,一边叮嘱附近的兵卒:“……须谨记,饮用的水一定要煮沸,不可直接饮用生水……腌菜、腌肉这些也要少吃,本王已派了些士卒到『北山』狩猎,叫其将狩获的野味送到这边,你叫人熬制肉汤,给众儿郎补一补。”
听着这位肃王殿下的叮嘱,负责管理这张帐篷的屯长一个劲地点着头,连连称是。
而那名被亲自喂水的士卒,更是感动地无以复加。
此刻帐内帐外,围得水泄不通,不管是商水军的老卒,还是那些编入不久的原楚国正军士卒,皆围在这里张望,亲眼看着赵弘润逐个慰问伤兵帐内的受伤兵卒,不分新兵老卒,皆与他们握手,叮嘱他们好生养伤。
而此刻在伤兵帐篷外,商水军士卒央武正一脸遗憾地瞅着那边被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抓抓头发愤愤地说道:“那帮可恶的家伙,我也受了伤啊,干嘛不让我在里面躺着?”
在旁,与他一个伍的士卒李惠、乐豹、甘茂三人,不约而同地做了一个难以苟同的表情。
说实话,央武受伤倒还真不是作假,因为前两日,在次日战的时候,他在冲锋时的确曾被一支利箭射中,可奈何这厮的身体实在是强壮,战后在抹上了产自三川部落的草药膏后,早已结疤,到了今日更是已没啥大碍,以至于那些负责照顾伤兵的士卒们,干脆拿他当捣乱的士卒给驱逐。
一想起此事,央武心中就愤愤不平。
身体强壮,受了伤就不能到伤兵帐篷里躺着了?就不能让那位肃王殿下亲自问候了?这还有天理么?!
看着央武那愤愤不平的模样,乐豹没好气地说道:“你不是与肃王殿下说过话么?”
“说过就不能再说了?”央武翻了翻眼皮,哼哼着说道:“上回肃王殿下承诺咱们商水军的,犒赏啊,三川的羊只啊咱倒是收到了,女人可还未兑现呢!”
“你别瞎说啊。”乐豹有些紧张地瞧了瞧四周,低声骂道:“你犯什么傻啊?肃王殿下何曾承诺过……女人什么的。”
“没有么?”央武睁大眼睛望向最老实的李惠,却见后者红着脸摇了摇头。
“我怎么记得肃王殿下当时是答应了来着?”央武满脸的困惑。
见此,乐豹气乐了,笑骂道:“因为你满脑子都是这些肮脏的事!……别教坏阿惠啊,人家阿惠最近与他寡居的小嫂进展还不错咧。”
“怎么说我了……”李惠满脸无辜,在乐豹与央武捉狭的坏笑声中憋着面色通红,慌慌张张地岔开了话题:“说起来,肃王殿下可真是了不起啊。”
乐豹与央武对视一眼,心说你这转换话题的方式未免也太生硬了吧?
不过他们也知道李惠面皮薄,倒也没继续捉弄他,顺着后者的意思,将话题转移到了『肃王殿下探望伤兵帐』这件事上。
而对此,甘茂的评价显得有些不屑一顾:“哼!此举不过是邀买人心而已,他还指望着咱们这些兵卒为他卖命咧。”
不知为何,他有意地加重了『兵卒』二字,可能还在纠结赵弘润将他从堂堂将军一撸到底的这件事。
毕竟从堂堂齐国东莱军大将,沦落到魏国商水军一名普通士卒,若非是具有大毅力的人,恐怕早已崩溃了。
而听闻此言,乐豹不快地反问道:“邀买人心怎么了?你们齐国的公子,有几个会愿意这么做?”
甘茂无言以对,毕竟就算是邀买人心,他们齐国的那几位公子,恐怕也不愿意屈身来到伤兵营,自降身份安抚、慰问那些军中底层的士卒。
想了想,他硬着脖子说道:“咱们大王会!”
“齐王陛下?”李惠、央武、乐豹等三人睁大眼睛看着甘茂,可能是不敢相信齐王吕僖竟然也会屈身慰问伤兵。
他们三人那吃惊的目光,让甘茂颇感自豪:“我骗你们做什么?想我甘茂,以往亦多次跟随大王出征楚国,瞧见过好多回了……”
“那也只是邀买人心而已。”乐豹冷淡地顶了一句,憋着甘茂生生将后面的话咽下腹内。
就在他们闲着没事议论之际,远方的伤兵帐一阵喧哗,四人抬头一瞧,这才发现原来是那位肃王殿下从那顶伤兵帐走了出来,继续往下一个兵帐去了。
见此,甘茂也没心思与乐豹这种小辈计较,摸着下巴处的胡渣,喃喃说道:“看上去,挺悠闲啊……”
“你是指肃王殿下么?”士卒李惠问道。
“啊。”甘茂点了点头,脸上带着几分困惑说道:“不是我说啊,咱商水军中的士气,说实话并不乐观……”
听了甘茂话中那句『咱商水军』,乐豹的面色缓和了许久,望着远处,少有地低声附和道:“是第五日的时候吧?”
“唔。”甘茂点了点头。
所谓的『第五日的时候』,指的就是商水军在第四日的晚上遭到楚军夜袭,次日气势汹汹前往攻打楚军,结果却仍被楚军击退的这桩事。
不得不说,那场仗尽管最后双方是以平局收场,但对商水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