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那日发生在逸郡王府的事情,虽说鲜少有人知道,可清河那样傲气的人,怎么可能会低下她那高贵的头,来她们家道贺的?
又或者,清河是来生事的?
八娘暗暗摇头,似乎她也不是那样的人。
不待多想,才入了前院的垂花门,就见暖娘匆匆而来,而后面跟着的,正是清河郡主。
“姐姐……”
八娘点了点头,又朝她身后的清河郡主福了福身:“见过郡主。”
清河几不可见的点了头,声音清冷,对着暖娘道:“暖娘,我与曾八秀有几句话要说,你先去别处等我。”
暖娘有些为难的看着八娘,八娘笑了笑,暖娘这才松了口气,带着清河的随侍丫鬟,去了灯火通明的廊下,远远的看着她二人。
夏榕虽不知道什么事,但看着气氛不算好,又见蔡家秀也避了,只得也退到了数十步之外的地方,警惕的看着这边。
“不知郡主大驾,可有什么话要与我说?”八娘见人都退了开去,温言笑道。
清河与狄咏已得官家赐婚,且连婚期都订在了八月里,她实在不知道这种时候,清河找她还有什么话可说。若说是以胜利者的姿态来取笑她的,清河的样子,也不象。
她那皇室尊贵的上位者身份所特有的清冷傲然的眼神,一直静静的注视着八娘,默了半响,才开了口:“你一定觉得我很高兴,对不对?”
这时候说什么都是错的,八娘无意得罪这位尊贵的郡主殿下,虽然本质上说,在狄咏当着她的面,携了自己的手离去的那一刹那,她已经把这位大宋国最受**爱的郡主给彻彻底底的得罪了个干干净净。
见她不出声,清河冷笑了一声:“我没赢,你也没有输。不过我也不会就此放手的,狄咏,就算我一辈子得不到他的心,至少我还得到了他的人。我不信我用一辈子的时间,捂不热他,我也不信,我,无论家势样貌样样要强于你的清河,会输给你。总有一天,我会让他连根带底的忘了你。曾八娘,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八娘叹了口气。
假如她喜欢的,只是一个如自己一样平平凡凡的男子,是不是就会少了很多波折?与这个大宋最尊贵的女人之一的清河,此生也不至于会有什么交集。可偏偏此刻,因为同样的喜欢着一个男子,在这月华清辉之夜,这个高傲而美丽的女孩,在她对宣战。
可爱情不是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
“八娘……只是一介布衣之女,尊贵如郡主又何必把我看在眼中?”八娘福了一福,“谢郡主今日能屈尊参加我家兄长的婚宴。”
清河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蔡暖娘看着她的身影,极是为难,因不知道两人到底说了些什么,想追清河,又不放心自己的姐姐,想过来问问八娘,又怕清河生事,犹豫了片刻,还是冲着清河追了过去。
八娘直待看着清河绕过游廊,入了前院,这才起步往招等女客的跨院而去。
直等八娘随着蔡夫人与各府女客们说了会儿话,暖娘才哭丧着脸走了过来。蔡夫人深深看了一眼暖娘,暖娘这才惊觉自己的表情不对,忙端上了笑脸,随着蔡夫人坐了。
应酬了片刻,蔡夫人才笑着对暖娘道:“不是一着嚷嚷着要去看看新娘子的么?快随你八姐姐去新房里转转,说不得还能讨着份新嫂子的见面礼呢。”
在座的诸位夫人秀们,自是知道蔡家与曾家的关系的,也忙笑着打趣,暖娘这才与八娘起身,靠了罪,往二进院而去。
直等到了无人处,暖娘才低声道:“八姐姐,刚清河与你说了什么?我见她匆匆而去,这才追了过去,可她上了马车就回府了,什么也没与我说。不会是又与你生气了吧?她那人就那样的性格,其实人也不坏,你勿与她生气。”
一个是自己的干姐姐,一个是自己的朋友,暖娘大概很为难吧。八娘携了她的手,笑道:“没有生气,她只是与我说了几句不要紧的话而已。”
若是不要紧的话,何必借着曾二哥的婚礼特意过来寻她说话且还遣了自己?暖娘又不是笨的,但八娘不愿意说,她也不好再追着问,又见八娘却实是不放在心上的样子,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可一想到狄二郎与清河的婚期都订了下来,不免又为八娘难过起来。
才穿过跨院的角门,经过正院后的游廊,正打算要往二进院里去,就在游廊下遇到一位年青的华服公子。
八娘脚步一滞,恭身行了礼:“见过赵五公子。”
淡淡的月色笼灯下,赵哲的脸阴沉的吓人。可不知为何,八娘又在他的眼中看到一闪而过的得色。
“蔡秀,曾秀。”赵哲淡淡的抬了抬手,却并未让路。
八娘知他有话要说,但在这暗夜之中,又有暖娘在身旁,她索性不出声,只等他开口。
果然,默了片刻,赵哲才道:“我有几句话想问曾秀,只是事关生意之事,不知曾秀能否借步说话?”
暖娘闻音知雅,忙道:“我们正打算往新房里去看望新娘,既是赵五公子与姐姐有话说,我便去前头等姐姐吧。只是我娘还等我们回去应酬女宾们,姐姐别拖太久了。”
赵五郎可不是什么好易与之辈。暖娘怕八娘吃亏,且又是夜中,孤男寡女的,到底不好多说。因此说完话,告辞过去,在离的不远不近的地方,一边观察着这边的一动静,一边等着八娘。
见暖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