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情,小的怎么敢忘记?”

周博真是没想到,当初自己不过是怜悯之心,到今天却成了自己性命转折的一个契机。他暗暗的在心里感叹了起来,日后还是要多多好事,关键的时候必定是好人有好报的。不过他看了对方一眼,依然有一些疑惑不解。问了道:“可是,就算是几两银子,你也不至于再冒着生命危险来救我呀。你可要知道,我可是鄂州城那些相公老爷们的死敌,你们帮了我,可就得意开罪了他们,日后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那人脸色一点没有后悔和畏惧的意思,他严肃的说道:“周大人,我们既然做出了这件事,自然便是下定了决心的。其实周大人。你可知道那天您让我带走了那些银子,一下子救活了多少人吗?今天所有来参与营救您的人。他们或多或少都是受了您的恩情的。这些年来,我们还从来没有从公人手里得到过什么,倒是那些公人有事没事就来欺压我们,正是因为周大人你这样好人,纵然那几两银子不多,却也让我们看出了您是与众不同的。”

周博听了这番话,倒是觉得有些愧不敢当了,自己当初可没有想那么多呢。

那人接着又说了道:“周大人,早在几个月前,我们就听说您的事迹,虽然您扳倒了徐文博与我们关系不大,可是最起码能说明你不是一个坏人。到后来我们经常到西大营门口讨要一些陈米,也听说了您治理西大营廉明正直。您是一个好人,我们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蒙难。”

周博听着对方的话,原本还是很感动的,可是后来仔细一想,又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对方都是一些穷苦人,他在西营里如何公正廉明,说到底与他们又没有什么直接关系,甚至也不曾多赏赐他们几些陈米,他们凭什么对自己感恩戴德?难道自己是好官就要救,那鄂州城内城外那么多官员,又不全是坏人,那他们就全部去拥戴了。

所以,他觉得这些人救自己绝不是这么简单。

他缓缓的吸了一口气,心中虽然保持着戒备,但是脸上却没有表露出任何破绽来。他先是感激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现在你们救了我,只是我在鄂州城内已然是身败名裂了,你们的这份恩情,我也无以回报了。哎…………!!”

对方似乎想说什么,但忽然又意识到可能不是时候,所以又欲言又止了。

周博沉默了一阵,然后向那人问了道:“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那人笑了笑,说道:“小的李旭中。”

周博又看了看周围那些乞丐模样的人,接着叹了一口气,说道:“那眼下,你们有什么打算?此地自然不是久留之地,可是我们离开了鄂州城,该何去何从也不明了方向,真是…………难啊。”

李旭中听了这话,沉默了一阵,然后小心翼翼的对周博说道:“周大人,其实跟着咱们一起出了鄂州城的可不止你现在看到的这几十个兄弟。在山脚下面,还有少说三、五百多号人在等着呢。说白了,我们都是难民,赵官家南下的时候,我们便举家迁徙而来,可是这些年天灾人祸,城里的相公老爷又不顾我们死活,大家生活都无比困难,故而沦落到如此地步。”

周博听了这话,暗暗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李旭中还真是有能耐,竟然与这三、五百多号丐帮似的人打得如此亲近,连这种拦路袭击官军劫走囚犯的事情都能号召起来。他不禁猜测到,李旭中会不会就是传说中的丐帮帮主呀?

他诧异的问了道:“这些人,你是如何叫动起来的?难道他们不知道劫囚犯是死罪吗?这种冒险的事情,李兄弟是深明大义之人可无妨,可是我与其他人可是没有半点恩情的呀。”

李旭中哈哈笑了笑,然后叹了一口气,神色多了几分悲凉,说道:“周大人,其实这件事说来也另有隐情。因为,我与这些人原本都是老乡,是跟着乡族之中的长老们一起南迁的。可是你也看到了,混到今天这般地步,咱们竟然连一个房子都没有,更别说温饱了。很多兄弟的孩子、媳妇老人都饿死了。其实说白了,咱们也是一群走投无路的人呀。”

周博对于李旭中的这番话倒是很相信,因为这几个月他在鄂州城内所见所闻已经不少了,很多事情都是自己不愿意想象的。他缓缓的摇了摇头,问道:“那此刻,你等有什么打算。”

李旭中沉默了一下,然后凑近了周博,脸色极为认真的说道:“周大人,其实我们都是河北人士,现在来到了江南却沦落到这般地步,不管是不是赵官家的昏庸无能,还是金狗、齐狗的欺压,这些都不是我们这些草民能考虑到的。说句直白点的话,咱们这些人只想有口饭吃。”

听了李旭中这么说,周博暗暗吸了一口冷气,渐渐猜出了李旭中的意思。他压低了声音,认真的问了道:“你们,莫不是…………想要落草为寇?”

李旭中见周博这么问,也不在遮掩什么,点了点头说道:“咱们城里,咱们都是一些小毛贼,可是即便如此,最多只是为了养家糊口。可是偏偏我们放下了自尊,放下了所有颜面,去做那些苟且的事,到头来亲人、儿女、妻子还是饿死的饿死,病死的病死。我们图个什么呢?”

周博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时他才明白李旭中要救自己的真实意图了,原来李旭中是希望有一个人能领导他们争取一条活路出来。他对这件事暂时没有任何考虑,因为自己现在混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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