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又觉这话有问题,停顿了一下,想起人家后卿可不算小人物,甚至在九州还算得上是鼎鼎大名,她笑了一下,又悠悠又补上一句:“还有暂时落魄的大人物。”
后卿闻言,抚唇失笑,但眼神却宠溺又纵容地瞧着陈白起。
虽然不愿她陪着他冒险,但不可否认,若连死都能与她在一块儿的话,他心底到底是有一种隐秘的满足与快活的,他这人历来自私,难得有一人能满满地占据在他心底,因此他哪怕表面装得再无私成全,心底最黑暗的深处却是想勾缠着她一生一世在一起,哪怕是共赴黄泉地狱。
这话入了巫马重羽的耳,他只微微颦了颦眉,但也不觉得这话难听刺耳,只是他从中听出了双方不可协调的决心。
说实话,巫马重羽面对陈白起时要比后卿态度更和善一些,虽说谁也没在他身上看出两者的区别,但他能容忍她蹦跶这么久都不曾出手,便是一个证明。
“便从方才你救他的那一手,便不算一个小人物。”巫马重羽老实回道。
众人这时也蓦然想起,方才那替后卿挡下致命一击的似人非人,十有**便就是这个不显山水的姑子弄出来的。
毕竟这里除了后卿就只剩她了。
“尔究竟何人?你可知眼下你插手的乃我楚国与赵国之事,何等后果尔可承担得起?”孙鞅在后疾言厉声道。
陈白起听到那道谈不上陌生的声音响起时,背脊徒然一僵。
后卿是第一时间察觉到她的异样,他知道陈白起的真实身份,自然也多少知道一些她与孙鞅之间的恩怨,他不忍看她难受,便伸出一只手轻柔地拍了拍她的脑袋。
其实他更想将她拥入怀中,软言情语地安慰抚贴,可遗憾的便是眼下时机、地点都不对,只是一想到孙鞅曾对她的伤害,他一向暖意融融的眸色亦幽暗下来,森罗密布。
他想着哪怕最终杀不完眼下的全部,也唯独不能放过他一人。
陈白起感受到了他的担忧与心疼,便定了定神,咬牙沉锭下心中的翻江倒海。
她一直避免自己将视线看向孙鞅,因为她知道她眼中的杀意是掩藏不住的,如今绝非暴露自己的时机,然而当她听到他主动与她讲话时,她终于还是忍不住讥笑了一声:“赵国与楚国?呵,你孙鞅算什么,你一言便能代替楚国,如此,你又将你家主公楚沧月置于何地?”
这话不可谓是无礼至极,甚至有种挑衅、仇视的意味在其中,这令这几年几乎在哪里都是说一不二、受人仰视的孙鞅先是心中愤怒杀意腾腾,接着,理智过脑,却又是一疑。
此人他并不认识,可很明显她对他带着一种十分针对、又饱含私人情绪的敌视态度,在这方面孙鞅一向很敏感,不会辨别错误的。
并且,方才她看他的那一眼,总给他一种既熟悉又寒悚的感觉,只是他一时想不起究竟在哪里看过这种眼神。
想这么多也没用,他心道,有威胁之人除之即可,管她是谁。
到底是伪装的面具戴久了,孙鞅身浴杀人之际仍旧是一副猫哭耗子假慈悲的模样:“孙某能不能代替楚国一事便不劳你一小姑子费心了,你既已决心与那赵国逆贼一道,那便休要怪老夫牵连无辜之人了。”他假模假式的叹息一声,却难掩话中的浓浓杀意。
哪怕后卿死了,他也绝不会放过她的。
陈白起何其聪慧,自然一下便看透了孙鞅的想法,只是正待她想再说些什么之时,巫马重羽却动了一下身,挡在了她与孙鞅之间,隔断了他们之间的对视。
很奇怪,他很介意他就在她身前,她却只与别人讲话,却完全忽视了他的存在。
巫马重羽点额思索了一下,状似想通了什么一般,对她道:“其实我也很好奇你是什么人,只是眼下只怕你并不乐意主动道出,那我便只能换种方式让你自愿讲出来了。”
他不再等待,而是主动出击,他身形一动,便一化为二,一人原地撑伞玉身而立,一人则渡水扬掌而上。
巫马重羽从掌中幻变出之前的那一柄五色剑,它名曰——五行鲲冥剑,当五行鲲冥剑之剑色变绿,风气大作,刮起的狂气令陈白起的衣裙如水泛涟漪波浪扬飞,她眯眼一偏头,脸上的面巾险些被风给缠勾飘走。
她下意识抻手一抓,勉强捺于面上,她转回脸之际,便取出系统包裹中的“龙头锏”在地面狠狠一插,这时四周突然一片刺耳的如鬼在泣的尖叫声响起,令人耳膜发痛,头涨脑裂,但这种感觉转瞬即逝,随即他们便看到一股无形的黑雾开始萦绕在了后卿与那名花裙姑子周围。
然而,哪怕遇上这样奇异的变故,巫马重羽的剑仍旧没有停下来,他的剑气绿光直接冲破了霭霭淼淼的雾意,准确无误地直抵陈白起的眉心,虽无明显杀意,但剑气凛然,当即便撕破了她面上本就摇摇欲坠的面巾,露出了底下那一张白玉小脸,这是一副无法用言语能够准确形容的样貌,她容颜毫无瑕疵,虽似轻云出岫、秀雅绝俗,但气质却姿色天然,占尽fēng_liú。
看到她的真容这纯粹是一个意外,但巫马重羽并不注重美色,因此对方的容貌美丑并不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