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台吉听了,点了点头,却并不说话。倒是多铎跳了起来,骂道:“你这南蛮,说话也不说个爽利,只说这么一半,却是故意卖弄什么!可不是欠揍吗?”
黄台吉听了,立刻立起眉毛来喝道:“洪先生说得已经很清楚了!你自己不肯花心思想,却怪人家!”
多铎听了,不再作声,但眼光闪烁,似乎并不太服气,不过黄台吉却也不再说他了。倒是洪承畴赶忙躬身行礼道:“豫亲王说的是,是奴才没有说清楚。奴才的意思是,这吴三桂若不是得到了天大的好处,而且确信能得到补给,要不然,他是没有胆子背叛我们大清的。如今北京被流寇占据,南方的漕运肯定断了。关宁军也不比以前,以前他们手里还有自己的大片田地,自己养自己其实并没有太大问题。但如今,山海关可没有那么多田地来养他们,若是没了漕运,他们根本就无法支持。福王肯定是做到了这一点,才能让吴三桂这样做。能做到这一点,那就是有本事呀!”
黄台吉点点头道:“洪先生可知道福王是如何做到的?”
说到这里,洪承畴转向黄台吉躬身道:“皇上,明国那边倒是有人能有办法在这个时候保证山海关的补给。福王一定是说服此人,才能保证山海关的补给。皇上,这人便是明国的福建总兵郑芝龙。”
对于福建总兵郑芝龙,因为拦截过满清的大炮,袭击过满清的水军的事情,黄台吉对他们倒也是有些了解的。于是他点点头道:“听说这郑芝龙和洪先生是同乡?”
“皇上,郑芝龙的确和奴才是同乡。”洪承畴道,“郑芝龙本来是海寇,后来被明国招安。他解着这养的身份,扫平了其他的海寇,垄断了天下的海贸,赚了数不清的钱。如今他的手中有数以千计的海船,倒是有能力保证吴三桂的补给。”
“登州水营总兵郑芝虎手上就有不少船。”多尔衮插嘴道。
“锦州一战的时候,先生手中的大军的补给就是依靠登州水军的船只吧?”黄台吉又道。
“皇上圣明,锦州之战的时候,奴才带着的明军,就是靠着登州的水师运送粮食辎重。”洪承畴回答道,“如今明国,也只有郑家有能力越过大海给吴三桂提供补给了。奴才觉得,福王多半是拉拢了郑芝龙和吴三桂联手,才有了如今的变故。所以奴才说,这个福王,到真有点不简单。何况,这位福王不是光联系上他们就能解决关宁军的补给的,他还要能说服江南继续把漕运往北运到登州,要不然,福建距离山海关数千里,哪里是那么容易保证补给的。”
“朕记得,福王一系和江南的东林党人有仇吧?”黄台吉又道。
“圣上明见万里。当年明国万历皇帝的时候,两边结下的冤仇。”洪承畴回答说,“按说这样的怨仇不是很容易了解的,但是这个福王却肯定已经压服了江南。这样看来,这位福王,怕是比崇祯天子还有能干一些。只是他出来得晚了些,如今明国已经完全烂了,便是起太祖皇帝于地下,怕也是没什么用了。”
黄台吉听了,哈哈笑道:“洪先生说的是。不过这吴三桂如此可恶,我军如今该如何处置?”
洪承畴听了赶忙道:“如此大事,奴才怎么敢胡说?此事自然是皇上圣断。”
黄台吉听了,并不多说,只是转过身子向多尔衮看过去,道:“十四弟,你如今也算是打了不少仗了,你说我们如今该怎么做?”
“皇上,臣弟觉得,大军已经来了,难道还能退回去不成?若是不打,只怕是堕了我军的军威。只是这山海关,形势险峻,只怕强攻难以攻克。臣弟以为最好是另外找个地方破入边墙,然后兵分两路,一路监视山海关,一路往南,直接杀到山东,切断运河,一边烧了登州,一边劫掠一番,虽然吴三桂敢耍我们,估计手里的粮食一时也吃不完,山海关在他们手里,我们也没法在关内长时间呆着,不过抢一把,也算是有些收获。”
黄台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这样也不算错。不过,如今明国一方面极度衰弱,另一方面却可能有明君出现。所以,万万不可放过这样的机会,给了明国喘息的时间。仅仅只是再次破关还是不够……你们可都有什么想法没有?”
多铎道:“干脆先从别处破关,然后绕道山海关背面,两面夹击,我就不信这山海关就一定守得住!”
“洪先生,我们这些人中,没有谁比您对山海关更熟悉的了。”黄台吉道,“你说说,两面夹击山海关如何?”
“圣上,山海关大部分地方都是依山而建,地势险峻,可以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只有关城所在倒是略为平坦一点,不过关城非常坚固,城高池深,上面又多有大炮,据说自从锦州之战之后,山海关中的大炮又多了不少。若是守军肯拼命,我军正面攻击,确实是非常艰难。不过也正因为关隘大多数地方在山脊之上,地方狭隘,放不下东西,容不得人住。而关城虽然坚固但是同样狭小,放不下多少东西多少人马。所以山海关中的人员物资很多都在关墙内建造的辅城之中。这些辅城,论起防御,却远远不能和山海关的关城相比,城墙普遍不过两丈,而且,都建在相对平坦的地方,也没有什么大炮。若是攻下了这些辅城,单靠关城,那便肯定无法支撑太久。所以,奴才觉得豫亲王不愧是当今名将,说得有理。”
虽然多铎看洪承畴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