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赵文德斟酌了一下语气,低声道:“下属以为这次洪承畴在南阳的事情倒是个机会!”
“洪承畴在南阳的事情?怎么说?”
“大人,您想想这次南阳被攻陷后,无论洪承畴是否要因罪去职,关内剿灭流贼的事情都又是一个局面,只会越打越大。无论将来的剿贼总督是什么人,都肯定会要求添兵增饷,这不是洪阳号的机会吗?”
“嗯!”刘成点了点头:“说的不错,那眼下最要紧的便是搞清楚这个人是谁了,建生,你替我写一封书信给胡公公,让他替我留意一番!”
“是,大人!”
终于处理完了所有信笺,刘成披上一件厚重的狼皮斗篷虽然已经是五月底了,但大同的夜里还很冷,一不小心机会感冒,他走到门口突然停下脚步:“赵先生,艾合买提那边一有消息就立刻通知我,无论是什么时候!”
“是,大人!”赵文德笑道:“看来您的注意力还是在北方呀!”
“建生!”刘成转过身来,脸上毫无平日里的笑容:“相信我,胜负的关键不在京师、不在中原、更不在江南、福建、广东,在辽东、在关外、在朝鲜,谁控制了那里,谁就拥有未来!”
呼伦湖。
“往河口那边再靠近一些,那边的鱼更大!”阿克敦头也不回的喊了一声,他可以清晰的看到水里游动的鱼儿,但这些鱼都太小了,也不是他想要的。身后的桨手应了一声,用力划了几下桨,船就向河口方向如箭一般驶去。
随着船靠近河口,晃动剧烈起来。阿克敦叉开双腿,好让自己在这条用兽皮和柳条编成的小船上站的稳一些,春天的融雪让流入这个巨大湖泊的数条河流水量大增,湖面也急剧上涨,在靠近入河口附近的水域,湖水也变得湍急,以至于小船也开始急剧的摇晃。不过这里也是最多渔获最多的地方,尤其是哲罗鲑,这个季节虽然还没有到最肥美的时候,但也经常能看到长达二十尺以上个体。这种鱼肉十分肥美,含有大量的鱼脂,用盐腌制晾干后可以保存很长时间,女真和蒙古人时常将其作为狩猎时携带的干粮。这也是阿克敦的主要目的他们身上的干粮已经不多了,必须在这里为接下来的形成准备一些干粮。
随着船只靠近河口,速度渐渐慢了下来,鱼儿在清澈的河水里游动着,它们身上的鳞片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诱人的光,还有两条同样的柳条小船在附近划动,这是当地的雅伦特人在捕鱼,阿克敦没有理会他们,从船舱里取出尾部带有绳索的鱼叉,寻找着自己的目标。
很快目标就出现了,这是一条长达二十尺长的哲罗鲑,这头性情凶猛的肉食性鱼类在河口迅速的游动,寻找着自己的猎物,它青褐色的背部在水中很不容易被看清,只能看到一条不透明的影子在游动,四周较小的鱼类纷纷散开,水下乱作一团。
阿克敦举起鱼叉,但犹豫了一下。他对自己的捕猎技巧倒是颇有自信,但这头哲罗鲑的追猎将水下弄得混浊一团,加上水下光线的折射,他没有信心一下子刺中,而能够长到这么大的哲罗鲑至少已经有十来岁了,都是狡猾凶残的老鱼,被惊吓到了肯定会躲到深水区去,在想扑捉就难了。正犹豫间,阿克敦突然看到一头野鸭落到湖面,开始寻找食物,他心中不由得一喜,对身后的同伴低声道:“别出声,有好戏看了!”
那头野鸭子浮在水面上,不时低头啄食水面的小鱼小虾,正得意间,突然水下浮现出一片阴影。还没等它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便被拖入水中、水面上溅起一团水花,只剩下一圈圈涟漪。
“快,快划过去!”阿克敦赶忙催促同伴,自己举起鱼叉站在船舷边,寻找着那头哲罗鲑的踪迹。他心里清楚这种大鱼最喜欢的食物不是鱼虾,而是水鸟、水獭以及到浅水区饮水捕食的小型动物,在乞列迷人的传说中,这种凶悍的鱼类甚至能将走近水边的猎人都拖进湖中吃掉。很快,他就找到了猎物的踪迹,那头哲罗鲑已经将野鸭淹死,正在竭力将其吞咽下去,也许是因为正在享有猎物的缘故,它放松了警惕,翻过身来露出了白色的腹部,在阳光下十分显眼。
“哈!”阿克敦吐气开声,猛地将鱼叉向目标投掷下去,锋利的鱼叉立刻撕碎水面,深深的刺入那头哲罗鲑的腹部,这头凶猛的畜生痛苦的扭曲着自己长达六米的身躯,它有力的尾部拍打着湖底,溅起大量的泥沙,很快阿克敦的视线就被遮挡住了,他唯一能够确定自己已经刺中目标的只有升上水面的一缕缕血迹。
“快,快帮我收紧绳子!”阿克敦兴奋大喊,即使以他的力气,也无法与这头哲罗鲑相比,借水三分力嘛,何况这头哲罗鲑比他们两个人加起来还要长。几个人赶忙扯住绳子,阿克敦将绳子用力在船头栓绳的木桩子上绕了七八圈方才放了心:“好了,这就不怕他跑了!”
“阿克敦,这鱼力气这么大,会不会把绳子挣断了,或者把铁叉给挣脱了!”
“不可能!”阿克敦一会儿拉紧绳索,一会儿又放松绳索来消耗那哲罗鲑的力气,一边笑道:“这索子是用牛筋揉成的,几头牛都扯不断,鱼叉是带着倒齿的,我找准它肚皮扎进去,除非这畜生不要肠子了,否则肯定没法挣脱!别看它现在力气大,等半响功夫血流的差不多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