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替我向这位斯特罗加诺夫先生回信,就说巴图尔汗将自己的女儿托付给了我,我不可能背弃他,而且新的商路意味着巨大的风险。战争总会结束,勒索商队的事情他们可以向巴图尔汗提出交涉,我会替他们说话的!”
“是,大人!”赵文德记下刘成的答复,显然这个斯特罗加诺夫的目的绝不仅仅是开辟一条绕过准格尔人的商路,还有试探刘成与准格尔人关系的意味,而刘成的态度很明白:忠实于与准格尔人的联盟,对俄罗斯人表示了应有的警惕。
“朝邑徐显明有信过来,七天前马子怡来了一趟朝邑,话语中有想要在河套屯田的事情!”
“呵呵!”刘成笑了一声:“这老家伙终于耐不住性子了?你写一封信给显明,让他转告马子怡,就说屯田可以,但一切都要按规矩来。划多少地,来年就必须都开垦了,如果没有开垦的,一律收回!该交的粮食和银子一文都不许少!”
“是,大人!”赵文德赶忙将刘成的话记下,刘成并不打算在河套培育出一大堆自耕农来,毕竟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手下这些士兵这辈子都别想退伍,就算分给他们土地,他们也没有精力耕种,而且自耕农有了多余的粮食也只会提高自己的生活水平,而不是将其在市场出售。再说挖掘灌溉渠、开垦田地、购买农具牲畜都需要大量资本,普通的农夫是没有能力开发河套地区的,因此他并不忌讳马子怡这些士绅们在河套那边建立农庄。但这并不意味着刘成会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士绅在河套圈占大片未曾开垦的土地,并用这些土地做资本来奴役流民。刘成允许他们开垦土地的目的是为了让其向自己提供大量的廉价商品粮来养活自己的军队和工人,而不是让其变成一群只懂得在农奴身上吸血,却不懂得经营农业的寄生虫。因此刘成的态度非常坚决:圈占多少,开垦多少,如果占据了超出自己开垦能力的土地就将其没收。
“京师那边有什么新的消息吗?”刘成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他已经连续工作了三个时辰了,觉得有些疲倦。
“胡公公派人来了一次京师的分号,说要购买两百支鸟铳,还有一些甲仗,说是供应内操之用。还说要几个擅长火器的军官去当教头。当值的掌柜觉得干系重大,请示大人如何处置!”
“内操?”
“不错!”赵文德赶忙解释道:“此乃朝廷旧例,正德十年武宗选三千余精壮太监在内教场操练,后天启年间魏阉遣党羽王体乾、史宾、张文元奉圣旨,选内操官人在北上门居中授以甲仗,操练军事。”
“你是说参与操练的都是太监?”刘成看了看赵文德的脸色,突然笑道:“赵先生,只怕这内操之事名声不太好吧?”
赵文德笑了笑:“赵某未曾闻祖宗有内操之制,天子乃六军之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何须以阉人为党羽,以绝中外之望呢?”
刘成没有说话,显然赵文德对于崇祯恢复内操之制是颇为不屑的,从政治学的角度上讲,崇祯作为大明天子,却要对一群地位低下的身体残缺之人进行军事训练,这只能说明一点——他对现有的文武大臣与特务机构并不信任,不认为他们有能力护卫自己。作为一个士人,赵文德自然不会喜欢这种做法。
“你写一封信给徐显明,让他挑选最好的器械给胡公公!”
“是,大人!”
“还有什么要紧事情吗?”刘成打了个哈切,他觉得眼皮像灌了铅一样重,一个劲的往下沉。穿越前自己总是羡慕史书上那些篡位的奸雄,可随着自己的权位越来越高,肩膀上的担子也越来越重。他被调任到大同之后,实际上控制着三个要点:归化城、朝邑、大同。归化城由敏敏坐镇,大汗阿布奈也在那儿,她以济农夫人和大汗养母的身份统领蒙古诸部,切桑作为银佛寺的主持也在那儿;朝邑由徐显明、汤慕尧、刘宗敏等人管理,负责生产;而自己则在大同,主持军务。这个铁三角相互连接,任何敢于攻击其中某一个角的都会遭到剩余两个角的痛击,而刘成就好像一只巨大的蜘蛛,无声的将一条条丝线吐出去,结成一张越来越大的网,可惜自己不像蜘蛛,有八条腿,太多的丝线牵扯在一起,让自己疲惫欲死。
赵文德也看出了刘成的疲惫,他随手翻了两下手中的记要,决定用一个较为轻松的话题结束今天晚上的公事:“大人,刚刚接到徐先生的来信。”
“大哥有消息来了?”刘成的精神头一下子提了起来:“他一路上可好?”说到这里他立即发现有些不对:“这么快?他现在应该才到湖北河南那边吧?”
“大人猜的不错,徐先生五天前到的襄阳!”
“襄阳?那他写信给我干嘛?莫非路上出了什么事情?”刘成双眼中的疲惫立刻消失了,他的脊背挺直了起来,就好像刚刚喝了一杯浓茶。
“不错!”赵文德不由得暗自钦佩,刘成有一个过人之处那就是不管自己多么疲惫,面对的情况多么错综复杂,总是能迅速找到关键的地方,加以解决,拥有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