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结局当然是皆大欢喜,中西之间的文化差异看似因为一个孙子的即将诞生得到了暂时的弥合,但是这些传统却在故事之外时时上演,同性恋引发的故事里,中国人往往看到的是其中的那个“性”字,是以所有的鄙夷责难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理所应当,而西方人看到的则更多是那个“恋”字,其实只要有爱,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关系呢,但是很多人依旧在那个“性”字上久久停留不愿离去,就像打地鼠一样拿着木棍等待着它露出头来赶紧敲上一下好显出自己的在道德上的优越,其实,在我看来,他们并非因为“性”字而耿耿于怀,也许恰恰只是因为,他们从来不知“恋”为何物而已。有人称,真正高明的艺术形式只存在于自传,它由于个体的差异与多样性,相对也就永远比别人原创。而反过来。写自传又是何等可笑:一来自己永远不知道明天是什么样,二来明天知道了也该是别了东方,睡在西方的时候。
扩大而言,生活的二元对立处处存在。毕加索说。既然生活本来混乱,干嘛画要画得一本正经。你可以反驳,正因为生活杂乱,才在画画中绘制方正。我模仿一句,既然矛盾处处存在,我干嘛咬紧一头,死不松口。这么说有点抽象。不妨放在李安的电影《喜宴》中来看。因为电影是晚上刚看的,乘着记得,随手拿来主义。
2、
电影背景设在美国,男主人年少入了美籍,受美国文化”qiáng_jiān“,敢于直面同性恋的惨淡人生,与男朋友小日子过得虽说不上红火,起码不至于熄火。公共场合。大大胆胆地**,大白天下午光着腚子,嘿咻得大汗淋漓——这里qiáng_jiān插一句。同性恋的放荡行为本没招谁,没惹谁,但依然招人不齿,大抵是因为批判者从来没有设想过,假如自己也是同性恋,会何去何从——但是,好景不长,儿大当婚,tw老家父亲亲,母娘亲。等不急了,四处张罗,不惜血本给儿子在相亲俱乐部守株待兔,不远万里买机票,让不小心撞上树干的兔子赴美,让儿子先过过目。不曾想。这只兔子也是被父母牵线,只得(假装)撞株,不撞?那在父母研究不是等着珠黄吗?
年轻一代,见面直接开膛剖肚,兔子说,我已名兔有主,树株说,那太好了,你不是我守的兔子,各自揉揉脑袋,一拍而散。接下来,父母大人之命不能违,无后不孝不能背,总得拿出个退敌之策吧,还是美国男朋友搜了搜脑袋,拿了个金点子,咱家里不是早有现成的新娘吗?就你房间那个sh偷渡客,文艺画家薇薇,你用美国公民身份假意娶她,她得绿卡,只需逢场作戏,骗走你父母,接下来咱们无需”节“日,快乐就全是我们的啦,一箭数雕,说完被子蒙头,今儿得意地笑。
接下来,可以想见,婚礼并不顺利,假戏成了真,tw男人不止洞了房,还撒了种,真夫妻关系出现裂痕,假丈夫心有愧疚,假老婆不无委屈,老父老母得知,不无失望,一切都与当初设想相差甚远。
3、
好了,剧透到此结束。照上面描述,这样一部电影并不稀奇,生活中为了骗骗高龄父母,假扮夫妻的多得是。最后墙面透风,纸不包火也多如牛毛。对于这种生活中处处可见的题材拿捏得不好,很容易沦为鸡肋,而李安的创意主要有两点,一是片子对中西文化冲突着笔很多,二是加入了颇为敏感的同性恋话题。其中婚礼习惯的比较可谓不惜胶片,西方结婚,只需登记,宣誓,公证,结束。中方要繁杂得多,不必列举,各位已有体会,或者将会体会,一个都不会少。我个人有个小疑问,双方爸妈出场,有必要吗?假如身在纽约,居民来自世界各地,父母飞一趟又是钞票,又是签证,又是旅程,婚礼估计得提前一年准备。时间成本太高,受不了,简约而不简单,公证之后找个地方去共振,多安逸,这当然是我推崇的。但中国文化向来讲究排场,面子,而婚礼上又多一样,热闹。热闹,在中国文化中实则是个冷门,为什么这么说?一来,我们所谓的热闹侧重人数多,场面大,而人多的时候个体是否玩得不亦乐乎,不得而知;第二,就算是假意的热闹,中国人也很少有机会享受,一年里经历这样大规模人多势众的场面毕竟有限。
再插一嘴,我始终相信,最热闹的恰恰是在自我心中。换句话,也就是,人最逗乐的玩具要数自己的脑子。
因为热闹的缺失,婚礼难得,于是很自然,就是来点放肆的——劝酒,一杯不醉,三杯同睡;讲荤段子,平时不说的,这下逮到机会了,在电脑里,书本上看来的,不露两口。过期作废;绳吊猪蹄,啃得朱唇;被中脱衣,围观的看着就全h了。皇上不急急死太监,一点不假。火急火燎的不是新婚夫妇,而是旁观者,看着扔出的内衣内裤,精神与激素俱亢奋,之后满载了几吨重的笑容,得意而归。这是什么?电影中有人说,是五千年的性压抑。
唯有平日压抑——甭管是神经压抑。精神压抑,还是性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