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宋氏、耿氏,还有几个姑娘,除了每天请安的时候和特殊的日子,从没有这么齐整地聚在一起过。
然而今天晴鸢却将她们都叫了来,而且是在这个时候,眼看着就快要吃晚饭了。
虽说按规矩是要晨昏定省,但晴鸢自嫁进来以后就从未要求妾室们晚上也来请安,难道现在她要改变主意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脸的茫然。
李氏等人抬眼扫了一圈,发现这里面并没看见年氏,顿时灵光一闪,立刻有了些了悟。
晴鸢坐在上首,悠然抿了口茶,看了看她们,清了清嗓子道:“诸位妹妹,在这个时候将你们叫来,实在是情非得已,还望诸位妹妹见谅。”
李氏等人忙道不敢,但请福晋吩咐云云。
晴鸢嘴角微微一翘,说道:“其实,今儿个请大家过来,并不是我的意思……”顿了一下,看了看众人的表情和反应,她才又继续说道,“今儿个下午,发生了一件大事,贝勒爷很生气。年妹妹初来乍到,还不懂府里的规矩,懵懵懂懂就跑到了爷的书房去,爷发现之后,当即就要治年妹妹的罪。正巧我也去看望爷,便将他劝下了,现如今年妹妹还在自个儿院里禁足呢。”
这事迟早会传开的,她索性也就不隐瞒,直接说了出来。
一众妾室们顿时“哄”的一声,议论开了。
胤禛书房的禁忌,她们都是很清楚的。年氏是如何走进书房被胤禛抓到的?晴鸢又怎会在那个时候“碰巧”撞上?大家都不是笨人,自然可以揣测一二,顿时看着晴鸢的眼神便都多了几分意味。
晴鸢也不管她们都在想些什么,接着说道:“想必这会儿,诸位妹妹都知道我想说什么了。贝勒爷很是生气,没管好后院儿,这是我的失职。因此爷特意吩咐我要好好整顿整顿后院儿的风气,务必要让大家都重新学一遍规矩,免得有人记不牢,做出错事来。今儿个叫大家来,就是这件事儿,从明儿个开始,诸位妹妹身边都会有一个教习嬷嬷,大家一块儿好好温习一遍,若是学得好呢。很快就会解脱了。但若是学得不好,说不得就会拖上些时日,什么时候学好了,什么时候才能够在这贝勒府里自由活动。”
众人不由得色变。这是将她们跟年氏一起禁了足啊!
好狠的手段!
一众妾室里头,心里有鬼的自然惴惴不安,晴鸢反复强调的胤禛很生气这点着实吓着了她们,万一被胤禛知道她们所做的手脚,会有什么后果?心惊胆颤之下,就连这禁足的惩罚也觉得无所谓了,相反还有些庆幸,已经禁足处罚过了,是不是就不会再追查了?
而那些无辜被牵连的则是怨声载道。年氏犯了错。跟她们有什么关系?谁不懂规矩就处罚谁好了,谁搞的小动作自去找谁理论去,她们规规矩矩待在自个儿屋子里也有错?
但无论是谁,慑于晴鸢的威严,却都无人敢提出反驳。
晴鸢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不禁微微叹了口气。
如果可能的话。她也不想这么大动干戈。但既然已经惊动了胤禛,这件事就不是她想怎么处理的问题了,而是要看胤禛是否解气。这已经是她所能想到最好的方法,再狠一点就要见血了,她并不想弄得太过血腥。
那些内务府出来的教养嬷嬷可都不是什么善茬儿。平日里在宫里或是王公贵族家中调教宫女丫鬟们,有的甚至可以给贵妇千金们上课,一个个骄傲着呢。而且因着都是宫里呆了几十年的老宫女转职而成的。在皇宫那种地方待得太久,个个心里都有些不正常的因素,调教起人来,可谓严苛至极,而且花样百变。在她们手下,一个弄不好可是会吃大苦头的!
她方才说什么时候学好了什么时候可以出门,但这个“学好”是个什么标准,可就是她说了算了。
这件事究竟是谁干的,她懒得去查,反正胤禛说了要大整顿,那就一锅端了。但那些个有嫌疑的人,她自会重点照顾,她们要“学好”的标准很显然就要比别人高出那么一截来,也算是让她们长长记性,知道凡事都有个度,有些人是永远不可以去挑战的!
吩咐完了这些,晴鸢轻咳了一声,众人立刻便停下了窃窃私语,略带些畏惧地看向她。
她皱了皱眉头,道:“我知道这事儿有些委屈妹妹们,不过如果这样能够令贝勒爷满意,还是很合算的,不是么?至于那些玩忽职守的奴才们……”她略一沉吟。
虽然不知那些看门的人是因为什么而离开了岗位,但无论有什么原因,在胤禛的怒气面前都算不了什么了。他们既然选择了失职,就必须承受因此而来的一切后果,她不是什么菩萨心肠,为了防止以后同类的事情发生,杀一儆百的事情还是做得出来的。
妾室们面面相觑,不知道晴鸢又要出什么招数,就见晴鸢站起了身来,说道:“诸位妹妹随我来吧。”
一行人来到院子外面的空地上,只见这会儿已经里三层、外三层聚满了后院儿的奴仆们,甚至前院儿的人也来了。在他们围拢的中间空地上,几个人被绑着跪在地上,旁边放着春凳,仔细看去,可不就是胤禛院子里的那几个看门人?
晴鸢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淡然说道:“我不管你们什么原因,玩忽职守就是玩忽职守,这是推脱不掉的罪名。如今按照家规,一人五十大棍,以儆效尤。至于能不能挺过去,就看你们自己的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