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话来:“你想走是吗?”
他从身后抱住了她,埋在她乌发间低喃着:“今天我在街上看到皇辇经过。”
那时,她在万人中央,接受着万众膜拜。
而他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仰望。
他甚至,连自己的真面目都不能露出来,像一个在角落里生长的小草,没有资格仰望大树的伟大与光芒。
那时候,他第一次感觉,他和她的距离是如此遥远。
他恨透了这种感觉。
坐在她身边的人并不是他,而是她名正言顺的丈夫南宫昕。
而他只是一个甚至见不得人的,被人人畏惧恐慌的魔头而已。
他承认,他嫉妒得快要发狂了。
“我看到你了。”傅云若柔声说着:“你不高兴了,是吗?”
他扳过她的身子,热烈的,直接的,不安地盯着她的眼睛:“你认为我该高兴吗?云若,只要你一句话,我就带你离开这里,我们一起回隐宫好不好?要是你不喜欢隐宫,我们也可以去别的地方,只要你喜欢。”
正文 痴情缠绵(26)
轩辕隐扣住她的十指,顿了顿:“可是,我不能忍受看着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南宫昕是你的丈夫,那我,又算是你的什么?”
傅云若笑了起来:“你是我的隐啊。”
“若儿!”他握紧她的手:“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她咕哝一声:“我也不是在开玩笑啊。隐,如果——”她敛眉,声音低了下去:“如果你真的觉得难受,真的觉得留在我身边让你这么为难,那你就走好了。”
不是突然冒出这个想法。
今天在街上看到他时,她就想过很多了。
她看得到,他的寂寞,那么深,哪怕站在喧闹的人群中,也不能让他的唇绽开笑花。
“我为难,我难受。”他低头:“只要待在这里,想到有关于你的一切,我都会难受。若儿,我爱你,可是,我无法跟任何人分享你。”
她缓缓地松开他的手,从左手,一根,一根手指;到右手,一根,又一根手指,最后,完全分开。
她笑了起来,那么璀璨:“你要走就走吧,反正,反正没了你我还是一样生活,没了你我也不会活不下去。既然你这么为难,我也不想强人所难,你走——你走!”她伸出手推他,好像在推一个玩偶一样。
轩辕隐一震,目光带了一份恼怒和气愤:“傅云若!”
他到底爱上了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她反复无常,她贪心,她无情,她勾魂魅惑又妖精一样索取所有。
她瞪了他一眼:“我听得到!你一天到晚叫着要走,我让你走了,你为什么不走?我傅云若不会求你,你要留,那你就心甘情愿地留下来。别到时候怪我逼迫你,你向我索取身份,我没身份给你,若你接受不了,那你就走!”
轩辕隐目光顿时冷了下来,他握紧了双拳,忽然他转过身啪的一声打开门,扬长而去。
傅云若咬住嘴唇,看着他的背影从她面前缓缓消失。
碰的一声,她关上门。
靠住门板,她整个人瞬间虚软,顺着门滑落了下来。
他们都要问她索取一个身份。
爱一个人是一种甜美的负担,可是被很多人爱,难道就不是负担了吗?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之前她不想他离开,那是出自心底的一份自私的想法。
可是,现在让他离开,却是她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如果留下来让他这么痛苦,她难道就能品尝着他的痛苦享受残酷的甜蜜吗?
何况,她讨厌束缚,讨厌拘束。
她不想谈情说爱,在感情的世界里,她想做一个高贵的王后,笑着看别人在脚下跪拜。
而自己,片叶不沾身。
也许,她最爱的是自己。
可是,谁能说,不爱自己。
今天在街上看到轩辕隐,她突然有些恐惧。
她对他的在乎,已经太过了。
她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即将陷入漩涡的叶子,在漩涡的外围不断地挣扎。
她不要进入那漩涡之中。
不想陷入爱中,像个疯子一样。
说她自私也好,说她冷情也罢,她只想品味爱情的甜美,却不想陷入爱中。
而轩辕隐,又是否是她所要找的那朵花呢?
不管他是还是不是,她都不能再自私地非要他留下来了。
傅云若想了半晌,舒了口气。
起身,打开门,她朝外走去。
她离开了水忆府中,戴上面纱,一时间,心中郁卒得好像被压了一块大石头,无法纾解。
她往前走去,看到旁边的酒楼,直接走了进去。
虽然戴着轻纱,她一踏进酒楼之中,还是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虽未完全看到真面目,但那娴雅妖娆的姿态已然勾动人的心弦。
有人想起,她就是那先前曾经在柳条巷引起过轰动的神秘女子。
“老板,给我楼上的雅间,送几壶好酒来。”她淡淡说着,径自往楼上去了。
店小二忙不迭地引她上楼,将她带进梅字号雅间之内。
待酒菜送来,她一个人自斟自饮,啜饮着辛辣的酒液。
她前世的酒量好得堪称千杯不醉,但这个身体似乎并没有喝过太多的酒,显然有些酒力不济。
她还当成以前一样,一连喝下三杯,就觉得有些头昏了。
“想喝点酒都不能尽兴,太没意思了!”她揉了揉发昏的脑袋,已经觉得有些微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