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的病况很严重?”北辰流聿问道。
之前听尉迟宵说北帝生病,倒没有太大的感觉。
因为北帝如今算起来都不到四十,正直青壮年。
他以为尉迟宵那样说,不过是他母后催促的托词。
“皇上这些年沉迷美色,又吴信方士谗言,各种虎狼之药进补,身体早被掏空……哎!”尉迟宵一脸沉重,并不似在危言耸听开玩笑。
何况,北辰流聿知道他从来不开玩笑。
而且尉迟宵口里说的人,可不就是他父皇寻常生活?他身为医者,其实想想那样的生活习性,也知道长命不了。
此时提及这么一个荒唐的人居然是他的生父,北辰流聿自己都觉得羞愧。
“我心底有数了!”北辰流聿说。
当龙亭玉听说尉迟宵来的时候,也十分诧异。
他诧异的不是尉迟宵来昆仑,而是尉迟宵出现在醉枫轩,并且说想探望故人。
彼时,她正陪龙凰在醉枫轩后的枫树林里散步。
“尉迟宵是谁?也是我的故人吗?”龙凰问道。
几天下来,该知道的事情,大家也都已经告诉了她。
由最初的震惊,到现在暂时的平静,龙凰觉得恍若隔世,倒没有太大的抵触心理。
这让所有人松口气的同时,也让一些人痛苦无奈。
只因为,龙凰全无过去记忆与感受,权当是听了别人的故事。事后,不吵不闹,不悲不喜,没事就在醉枫轩后面的枫树林坐坐发呆。
龙亭玉每天便都会过来陪她一段时间,谈谈外面的事情,好像姐妹一样,却不似母女。
龙亭玉点头:“他是大聿的亲舅舅,也就是北滨皇后尉迟贞的亲哥哥!和母皇您算是旧识!”
心底却是诧异,尉迟宵怎么会来看她母皇。
她可记得,当初她一开始和大聿在一起,尉迟宵是反对的,而且还说过她母皇坏话。
“小姐,夫人,那见是不见呢?”来引路通报的香雪忍不住问道。
如今,龙凰的存在已经不是秘密。
对于龙亭玉她们自己这边熟悉的人,都知道了这些年是怎么回事。
而对外,都以为龙凰是姜沉樱半路救回来的。
至于昆仑长者,龙亭玉觉得他们未必不知道姜沉樱藏了一个大活人在昆仑,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都没有说破罢了。
未免身份不好解释,所以如今香雪对龙凰以夫人相称。
“既是故人,那就让他进来吧!”龙凰声音平和的说道。
龙亭玉想着当初尉迟宵一开始对龙凰的诋毁,其实还是不大喜欢他。
但龙凰都这样说了,她也不好劝阻,也许这个人对龙凰恢复记忆有帮助呢?
“娘,你还是当心这个人!”想香雪出去通报的时候,龙亭玉提醒。
“为何,我与他有仇?”龙凰疑惑。
龙亭玉摇摇头:“尉迟贞曾经与……姜叔叔传过绯闻。”
龙凰恍然,她已经知道姜沉樱和自己曾经的关系,所以明白,尉迟贞既然是过去的情敌,那么作为情敌的哥哥,自然是站着情敌那一边了!
“既如此,我倒是好奇他来此为何了!”龙凰挑眉。
龙亭玉一样好奇!
很快,尉迟宵远远的走来。
在他还在走廊另一端的时候,凉亭里的龙凰与龙亭玉就看了过去。
尤其龙凰好奇的打量尉迟宵,眸光沉静,倒没有表现出喜怒。
尉迟宵远远也看见走廊另一端,被火红枫林围着的亭子里坐着的人。
当头红叶艳红,映衬得亭子里光线十分明亮。
而在此之下的的一对母女,却似姐妹花,倾城绝色,明艳辉煌。
尉迟宵此时的眼底却只看得见一人,他的眸光落在龙凰脸上,脚步停在亭子入口,突然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恍惚。
“尉迟将军?”龙凰见尉迟宵看着自己都痴了的表情,不禁纳闷,也有点尴尬。
尉迟宵猛然回神,也忙尴尬的别开脸去。
“失、失礼了,多年未见,你好像一点也没有变!”尉迟宵有些艰涩的开口。
这话说的,好像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而非有夙愿的情敌之兄。
龙凰不禁有些纳闷,不免看向龙亭玉。
龙亭玉眸光微动,也是看出了什么。
她对自己的事情迟钝,但看别人的事情还是挺有眼力的。
稍微一思虑,就想明白过来——尉迟宵对她母皇也有情,只是当年恐怕是因爱生恨吧!
如今见姜沉樱这样痴心对她母皇,就明白当年都是误会,其实龙凰并不是一厢情愿,与姜沉樱却是两情相悦。
因为一些误会,所以蹉跎十几年也没有在一起。
“尉迟将军找我娘可是有事?”龙亭玉接过话问道,“我母皇大病初愈,身体不大好,并不宜多思虑,你有话直接说就是。”
尉迟宵一愣,再看看龙凰苍白的脸色,想起来她睡了好多年,最近才醒过来,心底没来由的一痛。
“没事,我就是来看看你好不好,我这就回去了!”尉迟宵勉强扯出一个笑说道。
龙亭玉见他笑,可觉得稀奇了!
因为记忆中认识这个人以后,当年也相处过一段时间,可从来见他绷着个脸!
她居然不知道,这个人居然还会笑。
龙凰闻言也纳闷的眨眨眼,应了一句:“哦!”倒也没有挽留。
尉迟宵眸光微闪,不知道心底的失落从何而来。
“告辞!”说罢,便转身离去。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