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宣带着妻儿回了侯府,第一件事就是去安福居给老太君请安。碧荷把他们让到厢房等候,进去回禀老太君。
不多时,她便笑着出来说道:“老太君今个儿精神有些不济,又见二爷、奶奶和五小姐赶路辛苦,请你们先回去歇着,请安的事以后再说。老太君又说了,五小姐毕竟是大病初愈,二奶奶就好生照顾着,需要什么临风居短了,只管打发人到这边淘换。即使府里没有,老太君也会想办法弄来。”
宜宣听了心道罢了,看来祖母还在气他,话里话外对妻儿却疼爱。这就足够了,他心里生怕祖母会连若溪都不待见呢。
“老祖宗最近身子怎么样?每日都进几餐,吃些什么?晚上可睡了整宿的觉?”虽然没见到老太君,若溪却事无巨细的跟碧荷打听起来。
碧荷一一回着,等送走他们回去向老太君回禀。
一旁的胡嬷嬷听了,笑着说道:“二奶奶倒是个仔细人,每次过来请安都不是应付了事。方才虽没见到老太太,却还实心实意的打听老太太的情况,是个孝顺人。”
“我心里也是喜欢老二媳妇儿,可一想到老二行事就生气。再怎么说都是一家人,干嘛弄得这样难堪!别看老二平时不动声色,却是个狠角色,还带着一丁点的混,上来脾气连我都挟持不住。”田氏被大理寺带走一个多月还没放出来,老太君隐隐觉得这事不简单。田大人是什么人物她见识过,岂能连个大理寺都摆不平?
老太君老是老了却不糊涂,听到侯爷话里有话的暗示,再见眼下的形势,她心里有了分寸。看来宜宣并不是随心所欲的胡闹,这里面有大文章。
想明白这些,老太君就不怎么生宜宣的气了。不过二太太每两天就过来哭闹一场,好歹她也要做做样子,让二太太心里好舒服些。况且宜宣这臭小子行事乖戾,不趁机打压一下恐怕以后越发的不服管教。倘若将来把整个侯府交到他手上,他怎么能有一颗仁爱宽容的心善待其他两房?
胡嬷嬷猜到一些老太君的心思,轻声说道:“其实二爷不轻易发火,这次的事换做谁都会发狂。二爷的底线就是二奶奶和孩子们,只要不触及凡事都有回旋的余地。”
“侯府世代都出情种……”老太君说了一半就停住,脸上出现一抹落寞。想当年老太爷为了一个妾室毅然决然的出家静修,虽然对外封锁了消息,却让老太君一直耿耿于怀。
胡嬷嬷清楚其中的内幕,见到老太君如此默然了。毕竟涉及到老太爷,她能说些什么呢。
“老太太,奴婢瞧着五小姐面色红润精气神不错,比出府的时候长大了不少。”碧荷虽然不知道其中的缘由,不过见到老太君和胡嬷嬷的反应心里纳闷。她知道自个不过是个奴婢,不该知道的事情还是少知道为好。
她赶紧机灵的找了个话题岔开,胡嬷嬷闻听笑着接道:“二奶奶照顾孩子是一等一的精心,又有马府的神医相助,五小姐自然就否极泰来。上次来做法事的大师也说了,五小姐命格尊贵,必定能化险为夷,而且还会从中受益匪浅。”
茹茹和若溪对外只说是宕桑汪波的父亲懂医术,所以众人还不知道这神医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
老太君闻言露出舒心的笑容,孩子们都健健康康的就好。不过她转念又想到至今连脖颈都发软的逸天,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逸天这孩子离了亲娘哭闹不休,眼下都过了四个月,竟然连抬头都费力更别说翻身。
侯夫人请了御医进府瞧了,开了一大堆的药不说,还让人每日强行帮助逸天抬头翻身。可那孩子不让人上手,一替他翻身就要命似的嗷嗷哭叫。
二太太每天都掉泪,人瘦了一大圈,脸上的褶皱越发的多起来。老太君正是因为这些,才埋怨宜宣,逸天毕竟是侯府的血脉,闹成这样最可怜的就是孩子。
“逸天好些了吗?”老太君叹口气问道。
胡嬷嬷眼神一敛,回道:“有些起色,不过不大。”
“不知道给菲怡看病的神医除了风寒是否还擅长其他毛病?”老太君轻声念叨着。
胡嬷嬷听了朝着碧荷使了个眼色,碧荷便悄悄退了下去,扭身就去了临风居。
她把老太君的话透给若溪,若溪听了领了这个人情。眼下老太君不待见宜宣,大部分是因为逸天可怜,二太太心里怨恨。因为田氏对逸然和菲怡下手,老太君不好张这个口。其实若溪也不想插手二房的事,好了自然是皆大欢喜,若是不好会有人趁机生出闲话,越发的离间两房的关系。
不过既然老太君放出话来,若溪必须照办,让老太君欢喜欢喜也好给宜宣个好脸色。
若溪打发人去马府请宕桑汪波父子,等人来了亲自带去老太君那边。
她是好心,可人家二太太领不领情还说不好。她不想激化矛盾,只能请老太君出面。
老太君岂能不知道她的想法,觉得她办事周全妥帖。老太君询问了扎西丹增几句,便让胡嬷嬷带着他们父子过去了。
二太太见了胡嬷嬷就知道这人是老太君请来的,所以听说是给菲怡看过病的神医也没拒绝,反而隐隐有了些许的期待。
扎西丹增不善言谈,临来时若溪告诉过他,少说话反而能唬住人。反正他也略懂些医术,宕桑汪波诊脉又只用一根手指头诊脉。只要把人撵得远一些,把儿子喊过去帮忙便可糊弄过去了。
二太太听见神医让众人往后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