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精带来的唯一一件好事大概就是他们终于相互通报了姓名,等等,应该说,他们终于愿意告诉英格威他们的名字了——罗萨达的牧师叫做埃贝,这个大家都知道了,半兽人战士叫做赤牙,游侠叫做阿索罗。
他们在离开那道裂隙之前,英格威还特意用化石成沙,然后逆转成化沙成石的法术,在裂隙的两处入口都写明了这里曾经被一群地精盘踞过,往来的客人要当心,如果在溪流边扎营,一定要再三探查,免得成为了地精或是其他怪物的猎物。
这让希尔薇笑了很久,“我觉得,”她说:“如果真有这样粗心大意的人,遇到任何灾祸都没什么可抱怨的。”
“问题是,这样的人多一点,对一些混账东西来说还是有好处的吧。”英格威随口说。
希尔薇顿时呆住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拍手,恍然大悟地说:“的确如此呢。”
队伍里的其他人立刻向英格威投来了钦佩的眼神,阿索罗嘀嘀咕咕,说是没想到这个浓眉大眼的居然也是这样的一个家伙,半兽人战士想了半天,锤了锤英格威的胸膛,埃贝从腰间抽出一个小笔记本,用炭笔在上面抄下了英格威的话——他是知道希尔薇是个......英格威所说的那种混账东西,但他喜欢她也是不可争的事实,有很多时候,他都在他的信仰还有道德,与对希尔薇的爱之间痛苦地挣扎,见了英格威他才知道,原来不用挣扎......吗?你甚至不能说他说的不对......
很快地,他们遇到了第一个阻碍,那是一座小城,事实上与其说是小城,倒不如说是一座架设在隘口的堡垒,围绕着堡垒慢慢地形成了一个城市,这里也同样充斥着商人与奴隶,冒险者与法师,他们一行人在这里一点也不起眼(在希尔薇与英格威有意拉上兜帽的时候),但一进城,阿索罗就说:“不太对。”
半兽人战士赤牙点头。
“为什么?”埃贝问,他们走在街道上,到处都是人,几乎可以说是肩膀挨着肩膀,脚跟踩着脚跟,希尔薇被他们围在中间,幸而英格威投放了一个力场类别的法术,所以他们还不是很吃力。
“人太多了。”阿索罗说,同时抓住了一只不安分的手,但他下一刻就放开了对方,对方扭了一扭,就融入了拥挤的人群,再也找不到了。
“你为什么把他放了?”埃贝说:“他可没做好事!”
“因为盗贼公会吧。”英格威说,虽然他这是第一次游历,但游历结束的精灵都会尽可能地与还没能离开林岛的小精灵说些他们遇到的事情,有些很有趣,有些很危险,但盗贼公会是必然要提一提的,因为精灵的良善与盗贼的广泛,他们是最有可能起冲突的。一个盗贼可能无关紧要,但如果惹怒了盗贼公会,他们会像是跗骨之蛆那样紧紧地跟着你,就算能够脱身,你要做的任务也会失败——因为他们可以不计代价地和你捣乱。所以除非他们的行为确实触碰到了精灵的底线,精灵才会施以雷霆般的打击。
一般来说,这也是一种半公开的宣言,别的公会知道它是怎么招惹到精灵的,才会乐于旁观,要让他们误以为精灵有意针对所有的盗贼,那就麻烦了——至少现在的林岛之主并不愿意精灵卷入到人类的争端里去。
阿索罗点点头,“我们要做的是尽快离开这里。”
有阿索罗在,他们很快找到了一家名为“白银玫瑰”的旅店,虽然名字如此,但它事实上是一座方正的高大建筑,四面墙体,房间围绕庭院。虽然不至于如法崙的都城那样高大空旷,但也令人倍感舒适——尤其是外面这样拥挤,里面却很安静,阿索罗与这里的主人相识,他们两两一起,被安排了房间——除了希尔薇,“女士总该受到优待的。”白银玫瑰的主人说,他看起来甚至不像是个商人,倒像是一位学者,他的脖子上更是挂着欧格玛的徽章,这确实让人安心不少。
“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希尔薇问。
“一点小问题。”银色玫瑰的主人说,“一只巨龙向我们勒索与他体重相等的金子。”
这下子就连英格威都抬起头来了:“巨龙?”
“金子?”这是阿索罗在问。
“相等体重?”赤牙十分感叹。
“呵呵。”埃贝说。
“这算是小问题吗?”英格威担忧地说:“是红龙还是黑龙?”
“绿龙。”银色玫瑰的主人说。
“像这样的事情在皇帝还在的时候根本不会发生吧。”埃贝咕哝道,在场的人都知道他说的国王正是法崙的第一个皇帝,一只古老的银龙,谁都知道他已经离开了,在巨龙之神的召唤下,去了另一个位面,永远不会回来了,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来的是一只年轻的绿龙,也许正是因为太年轻了,没能聚敛起足够的财富,巨龙们虽然去了另一个位面,却都会带着自己之前搜集的珍藏,而这只可怜的小绿龙也只能靠着勒索勒索人类过日子这样的。
“皇帝虽然离开了我们。”银色玫瑰的主人面色不改地说:“我们也并非对付不了这种情况呀。”
“那么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滞留在这里?”阿索罗一针见血地问。
“因为他把自己藏起来了。”银色玫瑰的主人说,“你们知道吧,这里几乎全都被森林覆盖了,他藏在林木中,只要有人想要通过隘口,他就操纵植物或是驱赶地精,或是其他怪物来伤人,杀人,或是驱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