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德沃的眼神变得更加锐利。
门把手变成大蛇是变形术,他施加在上面的是仅属于他的厉火咒——他可以随心所欲地把它变得小如芥子,也可以把它变大到足以覆盖整个广场,并且设定一些特质——譬如说,只焚烧那些他讨厌的东西。
但在这里,他的厉火是为了警告与恐吓而来的,这只门把手,即便变成了大蛇,也应该在瞬间化为灰烬。
会出现这样的现象,又涉及到变形咒的一个特性。
巫师学校,小巫师们在变形课的第一个变形术实践作业就是将火柴棍变成针,也就是说,从物理形态上改变,从有机物到无机物,这样的针,视其中蕴含的魔力多少而决定变形时间,在这个过程中,它和一枚普通的针没有什么两样,但巫师们也可以用解除咒来解除变形——或是如格林德沃这样,用更强大的魔法摧毁它。
但这两种办法,都必须是后者的魔法力量强于前者才能做到。
格林德沃的厉火,连熔点在1500的钢铁也能融掉,更不用说只在熔点只在900到1000的黄铜,但现在却没有,只能说,对方施加的魔法比他更强,强很多,才能够抵消掉厉火对普通金属的消融加成。
格林德沃没有后退,“格雷夫斯”的灰色眼睛与幽蓝的火焰对视着,在几秒钟后,火焰与大蛇突然都消失了,门扉悄无声息地打开。
格林德沃和傲罗们走了进去,他们都紧紧地握着魔杖,神色严厉,但格林德沃在看见克雷登斯的时候,他的神色就陡然温和起来。
克雷登斯已经不再是原先那个唯唯诺诺,阴沉卑弱,让人一看就不喜欢的样子了,在克瑞玛尔施法把他的头发变长后,他的样子就很像是一个法师学徒了——当然,是克瑞玛尔与巫妖位面的法师学徒,黑色的长发被整齐地束在一起,垂在肩后,苍白的面容能够证明这家伙很少见阳光,细瘦的手指正适合用来抄写与施法。
他穿着合身的长袍,丝绒的,这种材质他大概从来没碰过,还有些束手束脚,这让格林德沃安心了一点。
“克雷登斯。”他走向克雷登斯,但男孩后退了一步,躲开了他的手。
他的主人很慷慨,很和善——他是说,其中之一,但他们都不太喜欢自己的东西被人碰,除非是另一个“自己”,有时候克雷登斯根本认不出他们谁是谁,幸而他们也不在意——克雷登斯想,也许这是因为他也算是一样他们共有的“东西”。
他曾经很喜欢格雷夫斯先生,他是唯一一个把手放在他身上,但不是打他的人,但他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打他了,因为他没有完成他交待的工作,克雷登斯并不生气,但也不会......
“不,先生,”他听到自己说:“我不会和你一起走,我是克瑞法先生的仆人,我要服侍他,除非他要我走。”
“他会要你走的。”格林德沃转向巫妖:“美国八十五年前就废除奴隶制了。”
他又看向克雷登斯:“难道你不想知道你真正的亲人在哪儿吗?”格林德沃暂时没查到,但玛莉罗.拜尔本绝对不会是克雷登斯的亲生母亲或是有血缘的亲眷这一点是可以确认的。
“不。”克雷登斯摇了摇头,他知道,他可以凭借着自己的力量做到很多事情,他之前想也没想过的事情。
“你杀了玛莉罗。”格林德沃轻声说,但克雷登斯只是看着他,眼睛里没有慌乱,也没有愧疚,甚至连悲伤都没有。
格雷夫斯的心往下坠去,他知道自己犯了一个错,他没能认出默默然,没有认出克雷登斯就是他要找的那件强大的武器,他本来有机会把这个男孩塑造成他要的样子,现在却有人捷足先登了。
触怒一个隐世家族或许会有些麻烦,但比起默默然,又算不得什么了——而且......英国......
“很遗憾。”格林德沃说,然后他面对那对黑发巫师,还有斯卡曼兄弟:“现在我怀疑你们与格林德沃有关......至少你们中间的某一位,还有能够确定的,你们严重违背了保密法——虽然您们或许有豁免权,”他盯着克瑞玛尔与巫妖:“但我有权要求你们和我们一起回到魔法国会接受调查。”
说真的,他不太喜欢黑发巫师之一看他的眼神,这种眼神经常被他用在其他巫师身上——审视的,估量的,趣味的......
“你不是你。”那个黑发巫师说:“你用了......这里的魔药。”
格林德沃举起了魔杖。
傲罗们不明所以,他们虽然也听到了黑发巫师的话,但对于一个陌生人......他们当然更愿意相信一直和他们在一起奋战的格雷夫斯先生,他们几乎是有志一同地跟着“格雷夫斯”先生举起了魔杖。
克雷登斯几乎要立刻化身默默然,但他看到他的主人也举起了魔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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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刚拿到魔杖的时候,巫妖就问过克瑞玛尔,想要施放怎样的一个法术。
克瑞玛尔但笑不语。
此刻现实表明,他们的想法是一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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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吉酒店奢华的套房客厅里多了一群东倒西歪的羊。
黑鼻羊。
出产于瑞士,瓦莱州,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