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什在隘口两侧的峭壁顶端看着这一切,如果城墙上的施法者们足够冷静,或是不那么自私的话,人类或许还有那么一丝微乎其微的喘息机会,但他们没有,在屏障碎裂之前,他们就释放了法术,匆匆逃走,丝毫不顾及还为他们举着火把,简直就是个标的物的骑士与士兵,一些士兵立即就被撕碎或是被拖走,而另一些只能仓皇地跑向马道或是箭塔,但这样也只是略微延迟了一下必将到来的死亡而已在屏障失去了杀伤怪物的能力时,这些怪物已经覆盖了城墙的上空,屏障消失后,那座怪物们抓着彼此构建的高塔更是顿时崩塌下来,只不过一霎那间,人类就连立足的地方都失去了,虽然侥幸逃入箭塔的人们还在往外投射弩箭,长矛与倾倒油脂并点火,但他们的反抗相对于几乎都要重叠起来的怪物来说,只是杯水车薪。
有几个法师向怪物们投掷了他们的法术,但当一个怪物跃到了箭塔上面,并且一跳,跳出了几十尺远,将一个法师猛拉了下来之后,就没人再做停留魔法的闪光吞噬了很多怪物,但那是他所能释放的最后一个法术了,施法者的肉与凡人并无区别,如果一定要说有,只能说养尊处优的施法者的肉会更肥嫩一些吧,格什恶意地想到隘口还有三分之一的地方被怪物们占据,术士们驱赶着它们,而兽人不被允许,也不敢接近它们,这些怪物们不会区别施法者与凡人,也不会区别兽人和人类。
唯一让格什感到烦恼的是,这些怪物也太会吃了,他很担心,兽人们跟随着它们一路前行的时候,就连一根骨头也没法儿找到,毕竟它们都是将肉食撕开后囫囵吞下的,当然,兽人们可以和人类那样以谷物为生,但他的族人们又不是角鹿和盘羊,偶尔的素食只是为了排出体内的污秽,如果长期如此,他们会变得软弱,就像是那些人类。
希望术士们确实如他们保证的那样能够完全地驯服与处理这些恶心的粪便吧,格什想,他看到在三重城墙的后方,有异样的光亮短暂地此起彼伏,毕竟雷霆堡中还有着原先为摩顿和伯德温效力的施法者,他们虽然背弃了伯德温,转而向狄伦献上了忠诚,但他们的家人都在雷霆堡,所以他们不会,至少不会在最初的时候就立刻选择退让。红袍们无意去收买或是特意刺杀他们,反正怪物们会清理掉雷霆堡中所有的活物也许会有那么一两个漏网之鱼,但即便是施法者,一个人的力量仍然是极其微薄的,想要借此撼动红袍与兽人们的谋划,只能说是一个极其荒唐的笑话。
等到兽人们越过三重城墙,格什与祭司们踏上了内城区的石砖地面时,他仍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就这么简单,兽人之王看着周围,他都在怀疑是不是等他一放松警惕,地面就会摇晃起来,然后就像是那一次那样,倒塌的房屋与翻卷的地面将兽人们埋葬在这座古老的城市里但他几乎立刻就笑了起来,如果这样,人类付出的代价也未免太大了,没有什么能比兽人的鼻子更熟悉人类的味道了,他闻得到胆的苦涩,也闻得到肝的腻气,还有肠子充满了诱惑力的恶臭,伴随着浓郁的血腥气,虽然怪物们确实如他预料的那样什么都没能留下,格什是说,他们最喜欢的食物。
一个兽人惊奇地叫了起来,原来他发现了一个倒毙的怪物。
“它死了?”格什看着瑞卡,这个红袍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反正他就像是在一个温暖的午后散步时遇到的某个邻居那样怡然自得地从一个小巷子里走了出来:“我以为您并不希望它们长命百岁呢。”瑞卡说。
“它不是被杀死的。”这点格什还是看得出来的:“是魔法吗?”
“魔法可以杀死这些小可爱,”瑞卡看似颇为遗憾地说:“但它不是死于魔法,当然,更不是人类的刀剑。”
“那是什么?”
瑞卡没有回答,他身后的一个术士做了个手势,在祭司们恶毒的视线下,一道看不见的利刃割开了怪物高高隆起,活像是怀着一百个小崽子的腹部,伴随着酸臭的气息,一大堆肉从绽裂的皮肉里滑了出来,这些肉几乎没被消化,只是表面略有些黏稠模糊,格什甚至可以看得出其中还有一个完整的幼儿,他听到周围的祭司们在吞咽着口水,虽然他们出来之前享用过数百只角鹿和盘羊,但这是最好吃的部分,仅次于人类的女性。
“陛下,”瑞卡说:“这些怪物的肠胃是无限,又是有限的,它们可以在短时间内吞下远超过应有容量的肉食,但限定的时间一到,它们的内脏就会停止制造消化用的酸液,但它们是不会感到饱足的,它们会一直吃,一直吃,直到自己的内脏被吞下的肉食挤压碎裂。”他向格什微微一笑:“所以别担心,会有更新鲜,更充足的食物等待着您们的。”
“我多想吃个小人啊。”一个兽人少年说。
“有角鹿可以吃你难道还有什么不满的吗?”他的母亲说,她还非常健壮,所以兽人少年只是看了她一眼就不再说些什么了,他曾经希望加入到格什,也就是兽人之王的部落里,但他所在的部落是那样的荒僻,以至于商人们很少经过这里,没有商人,在如同浩渺大海的平原上,他也无法靠着自己找到目的地,何况没有一个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