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混乱的代言者,带来混乱,扩大混乱,并在混乱中酿造更多的混乱。
踏着土元素生物溃塌的尸体飞跃上城墙的,如果只是恐爪龙,或是人们所熟悉与有准备的任何一种军种,抵抗者或许还不会那么束手无措他们发现自己竟然要对抗品种如此之多的敌人,他们要警惕盗贼们的匕首,也要小心兽人们的爪牙,半巨人,或是巨人的石锤随时可能从高处落下,与之相对的,地精与侏儒们的三棱刺与弩箭也时刻准备着夺取他们的性命,缺乏经验的施法者们甚至不知道应该选择怎样的法术,人类,兽人与巨人,还有地精与侏儒们的抗力都是不同的,而且那些身躯矮小的邪恶生物就在所有人的腿间跑来跑去,不断地有人倒下,血从他们的膝盖后方或是更重要的地方流淌出来。
胖术士的汗水从他的额头与脊背流淌下来,他的头发湿漉漉地紧贴在头皮上,他挥动手臂,一个被地精割断了足跟的法师猛地被移向一侧,因此免于被兽人的连枷敲碎头颅,但这也让他和一个巨人的脚趾来了个热烈的亲吻,幸好时间虽然短促,但也让法师得以撕开卷轴,伴随着一阵闪光,他飞了起来,侏儒们的弩箭立即呼啸着冲了过来,一支不足成人手掌长的纤细弩箭射中了他。也许是命运之神正在对他微笑的关系,在淬了剧毒与麻醉药物的两种弩箭之中,他遇到的是后者,这个法师在歪歪斜斜地飞了一阵子后,掉落在城墙内侧胖术士一直关注着他,在看到两个牧师跑过去接住了他后才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的视线无意扫过右侧,那里躺卧着几个士兵,他们看上去就像是个被血浸透的皮囊,事实上,他在施放这个法术的时候犹豫过他也可以拯救这些人,但在不曾公开的会议上,所有人的价值都被评估过,施法者,骑士,士兵都很清楚什么样的人会被列入优先救助的行列。
执政官与议员虽然在行列里,但他们的位置并不是最靠前的,最靠前的是牧师,然后是术士和法师,接下来是担任着指挥职务的骑士,接下来才是执政官和议员们,这点有点出乎胖术士的意料,不过他随即就明白了过来,那些不愿意与城邦共享存亡的人早就消失了,就像他最初打算的那样,其他的人都是为了城邦而留下来的,他们有牺牲尊严与生命的觉悟,当然不会愚蠢地将自己放在施法者与骑士之前,他们才是城邦最为坚固与重要的城墙。
胖术士身上的符文闪烁着,只是一霎那间,他就为自己的粗心大意付出了代价,一只沉重的石锤敲中了他的身侧,他飞了出去,没用自己的一点力气,径直撞在了一块缺损的石砖上,它才被火焰焚烧过,焦黑并且灼热,剧痛从胖术士的脊背传来,然后在他挣扎着想要做出手势的时候,一只肥胖的地精可能是地精们的首领,地精中只有最强壮蛮横的家伙才能吃到最多的食物跳到了他的身上,这一跳折断了胖术士的肋骨,肋骨刺进肺部,他的嘴唇才打开就爆发出了一阵猛烈的咳嗽,他的喉咙就像是流过了岩浆,粉红色的泡沫从他的鼻孔和嘴里溢出来。
一只大手将地精提起来,它在空中手舞足蹈地抗议,抗议声很快消失了,巨人张大了嘴巴,就像是人类提着一串葡萄那样,他捏着地精的脑袋,先咬掉它的左脚,再咬掉它的右脚,之后是左手和右手,之后是腰部以下的部分,腰部以上的部分,和头,地精的内脏和血跌落在胖术士的脸上和身上。那种感觉简直难以描述,也正是因为如此,虽然施法者身边不断地跑过兽人和人类,或是更多的地精,却没有一个人敢于和巨人争夺这个散发着恶臭与血腥味儿的猎物。
巨人再次弯下腰的时候,胖术士认为自己必死无疑,他都嗅到了巨人嘴里的气味,那个气味比地精的内脏还要臭,胖术士脑袋传来的痛楚简直比胸口的还要强烈一些他用力抓住自己的吊坠,那里蕴藏着一个强大的魔法,但他现在没有力气把它丢远,所以结果是巨人和他将会在同一时刻步入哀悼荒原。这也没有什么不好,他想,那只地精虽然肥胖,但他起码有它的四五倍,也就是说巨人的用餐时间还要加长,能够不必忍受如此之长的折磨才死,这个结果并不坏。
他睁开眼睛,地精的血混杂着汗水流入他的眼睛,时间就像是变慢了,他盯着那个巨人,然后他看到巨人露出了奇怪的神色,身形庞大的怪物停顿了一下,抬起头,像是要转过身去查看后方,但他所能做到的似乎也只有如此了,巨人维持着先前弯腰屈膝的姿势缓慢地倾倒下来他的身体遮蔽了整个天空,最后他倾倒在城墙上,肩膀搭在垛口上,他的胸膛与垛口之间形成了一个相比起来很小的三角空间,胖术士喘息着,眼睛发酸。
一个身着灰色的粗毡短袍,踏着靴子,腰带上挂着锯齿小圆盾与不下十样武器,完全不像是一个伊尔摩特信徒的家伙随手砍下了一个想要乘机掳走巨人猎物的半兽人的脑袋,才弯了弯腰,看了胖术士一眼,“我的朋友,”他说,“你还能自己行动吗?”
胖术士点点头,如果他正在一个安全又舒适的地方,一定会大叫大嚷,并且要求人们用一张床把他抬出去,但现在他只能自己拿出一瓶治疗药水喝了,然后按住胸口术士与生俱来的天赋让他能够在无法看见的情况下移动一些小物体,他要做的事情也很简单,只是让那根刺入了肺部的肋骨移向不那么重要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