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或许并不那么邪恶的法术落在了一个骑士身上,却造成了比邪恶的法术所能造成的更为可怕的结果——骑士身上的链甲与手中的宽剑全都融化了,它们就像活着的生物那样在他的身体上攀爬流动,“扔掉它们,”盖文在一边准备法术的时候一边寻找着微小的空隙喊道。“摆脱它们!”但那个骑士根本做不到,他的链甲与宽剑融化而成的光亮的液体围绕着他的身体紧紧地缠绕了好几圈,等到法术失效,他就像是被一条钢铁的巨蟒死死地捆绑住了。他无法呼吸,其他骑士想要用手或是树枝把它拉开,最后甚至不惜伤害到同伴用宽剑劈砍,但克瑞玛尔提供给他们的链甲和武器都是精钢的,还没等他们将其中一根拉开。那个骑士就因窒息而死了。
他们是那么地专注,以至于一个巨大的火球击中他们的时候他们连抬起手臂抵抗的机会都没有,火球融化了钢铁,而在这之前,那些英勇的骑士已经化作了焦黑的枯骨与一缕青烟。
盖文双目赤红,他们流亡了那么久,遭受到了那么多的折磨与伤害,承受着常人无法想象的羞辱与诅咒,每一个能够到达这里的骑士都是不折不扣的被生命之神亲吻过前额的人,他们不应该死在这里。死在法师的法术下,诸神啊,即便他们的命运注定如此,那么请让他们回到高地诺曼,回到雷霆堡,死在城墙上,为了高地诺曼的王与人民而死,而不是在这里被陌生的敌人如同草芥般地焚烧。
“一个法师,”瑞卡说,“但不是那个黑发的施法者。他们不是说他还在岛上吗?”
“他的朋友在这里,他是绝对不会躲起来的。”瑞意特说,她谨慎地后退了一步,在屠戮无法看见魔法星河的普通人时。她的心情愉快的难以形容,但在看到盖文后,她的神色就不那么好了:“这是高地诺曼人的法师。”她说,一个法术在她手中蓄势待发,而幸存的骑士们则在盖文的帮助下分散开来,他们沉默着。没有怒吼也没有诅咒,但这种沉默反比大声喊叫更压抑。
“告诉我克瑞玛尔在哪里?”瑞意特大声说。
“他不在侧岛。”盖文说:“李奥娜与伯德温呢?”
“那两位吗?”瑞意特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我已经邀请他们到我的塔里做客了——请克瑞玛尔法师来迎回自己的朋友吧,无论他在哪里,记得告诉他,带着那件本不属于他的东西。”她微微停顿了一下:“或许是两件,告诉他,他会明白的。”
她说完,猛地投出了手中的法术,一片黑暗忽然出现在他们之间,骑士们挥舞宽剑的声音一下子笼罩了整个空地,盖文大声呼喊,幸好骑士们在这方面却是经过无数次训练与实习的,即便黑暗浓重的如同他们现在心中的悲哀,他们仍然能够做到不伤害同伴,只是已经牺牲的生命再也无法挽回了。
他们跟着麦基跑到李奥娜与伯德温先前所在的地方,本来伯德温是要和他们一起训练的,但唯有抛掷沙袋这个训练伯德温暂时还无法加入其中,毕竟沙袋的重量十分惊人,单凭一只手伯德温可以抓住,但很容易失去平衡,所以他从来就是在这个小温室里依照侏儒的要求训练那只残肢,按照麦基的说法,残肢是否强壮,是否灵敏,将会直接影响到那只流银假肢的使用。
原先又美丽又静谧的小温室已是一片狼藉,盖文环顾四周,高地诺曼的王女李奥娜与雷霆堡的前领主伯德温已经被带走,什么痕迹也没有留下。
“那些艺人是从那儿来的?”
麦基犹豫了一下:“是我的未婚妻给我买的,”他声音虚弱地说:“她想让我高兴一点,而我,”他无力地摊开双手:“我想让殿下高兴一下。”
“两个施法者。”盖文说:“我或许应该庆幸他们是为了克瑞玛尔手中的东西而来的。”如果这是一场刺杀,那么他们已经成功了。
“如果把那两件东西交给他们,他们会释放李奥娜与伯德温吗?”麦基问。
“不会。”回答这个问题的不是别人,正是发现异常后匆匆自田地中赶回来的亚戴尔,他的牧师白袍被拉起,卡在腰带里,紧身裤被卷到膝盖以上,赤着脚,白发凌乱,看上去一派狼狈,不过现在也不会有人去计较这个:“伯德温与李奥娜的悬赏可从没撤销过,他们只怕很难轻易放弃……”
“那个女性我认识,”一个骑士说,在那场海边的战斗中,他的记忆中瑞意特的形象极其鲜明,尤其是她和海魔站在一起的时候。“她上次和海魔号,还有黄金夫人号一起袭击过侧岛。”他还记得她是带着德雷克一起离开的。
“她和德雷克在一起。”
“德雷克一定知道她是谁,”亚戴尔说:“她是个术士,可能就是被德雷克雇佣的。”
“那么我们要去问问德雷克吗?”
骑士们面面相觑,谁去?德雷克是个海盗,他的巢穴在千里之外的亚速尔岛。
“我们不用去找他。”盖文说:“让他来找我们吧,”他抚摸了一下腰间的次元袋:“他是个海盗,金子对海盗来说,永远是块最为香甜的诱饵。”
“我来联系克瑞玛尔与凯瑞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