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主的喜悦只存在了一瞬间,因为他被蜜酒混沌的头脑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这里并非是侧岛或是其他地方,而是他的岛屿,领主才有资格占据与享用的主岛,近千年前东冠的第一个领主在这里筑造起自己的堡垒与宫殿,为了保证它不会在自然的侵袭中损坏甚至毁灭,他做了一件会令大部分凡人与施法者为之恐慌的事情——在一个强大的施法者的帮助下,他愚弄了塔洛斯。
主岛上原有的塔洛斯神殿只有很小的规模,毕竟原先龙火列岛并不是人类喜好的居住地,神殿中仅有两名塔洛斯的牧师。第一个,或是第二个领主在别处建造了自己的堡垒,但他们很快就发现,龙火列岛不被视为适宜居住的地方是有道理的,飓风、地动、熔岩甚至潮湿咸涩的海风能够摧毁任何木材与石头,他们对看似简陋却始终不受分毫侵袭的塔洛斯神殿艳羡不已,最初的时候还曾经试探着询问牧师们是否是因为出自于建筑材料或是工匠的巧手,但牧师们只是大笑,后来他们从一个施法者那儿得知,塔洛斯的神殿是受风暴之神的眷顾的,自然的力量无法摧毁它们。
作为凡人,他们就连暂时地停留在神殿也不被允许,更别说是居住在里面了,但那个大胆的施法者提出一个堪称狂妄的想法——塔洛斯的信徒若是受到了其他人或是力量的损害,那么他们是可以要求塔洛斯的牧师为自己摧毁敌人的,在缜密的谋划后,塔洛斯神殿中仅存的两名牧师无声无息地消失在狂暴的飓风中,等到塔洛斯的主殿得到消息,新的塔洛斯牧师姗姗而来的时候,领主告诉他们,塔洛斯的神殿如果不是建造在一个单独的岛屿上,根本无法显示出这位可敬的神祗的伟大,为此他特意在一个堆积着黑褐色海沙与茂密植被的岛屿上建起了巍峨的灰色神殿。并虔诚地表示他将会放弃有关于这座小岛的所有收益——这座岛屿的收益对一个领主来说不算微薄,但对于掌握着数十个大大小小岛屿的东冠之主来说,为了达成最终的目的,有所损失他和他的子孙也是可以忍受的。
但他模糊了这座神殿的存在时间。新的塔洛斯牧师们在一开始的时候是有些困惑的,因为他们无法感应到那份隐约的底蕴,但领主的黄金与情报很快就将这份困惑抹去了,毕竟这座神殿位置太过偏僻了,而且没有牧师的时间也略长了一些。
如果不是塔洛斯而是罗萨达或是弗罗。又或是这里不是依旧保持着古老制度的龙火列岛,这个计策可能很难施行。但比起人们的敬爱塔洛斯更渴望得到人们的畏惧,并且他和他的牧师从来就对凡人抱持着轻蔑与漠然的态度,否则塔洛斯的牧师就不会将摧毁村庄或是倾覆船队作为一个每十天必须进行的例行公事了;再加上龙火列岛上拥有自由之身的人很少,很少,很少,他们的数量只有奴隶的几十分之一甚至几百分之一,而奴隶就连自己都是属于他们的主人的,又怎么会被允许拥有自己的信仰呢?所以就算是最经常在贫苦人群中见到的伊尔摩特也未能在龙火列岛立起自己的神殿,即便是龙火列岛的领主允许。立起了又如何呢,没有信徒的神殿就是一个空荡的壳子,不但无法给神祗带来信仰反而会消耗他们的神力。
塔洛斯同样是个粗鲁的神祗,他的神殿几乎都只用灰色的粗糙岩石砌筑而成,若是他的信徒愿意将它们装饰的金碧辉煌他会高兴,但如果没有他也不会太过气恼,他更关注自己的力量与威名有无在这个位面流传与扩散,所以自始至终,都没有人知道,在东冠事实上有着两座塔洛斯的神殿——只不过其中的一座用无数昂贵的施法材料。人牲与魔法堆砌起来的,奉上祭品的也不是塔洛斯的牧师,甚至不是他的信徒,而是一群企图盗窃他力量的卑微凡人。
而现在。这座虚假的神殿被摧毁了,就像塔洛斯的牧师摧毁一座高塔那样,它的基座就是那座充满了罪恶与悲哀的祭台,罗萨达向来是塔洛斯的死敌,在得以净化他的祭台时无论罗萨达的牧师还是藏有晨曦之力的圣徽都没有丝毫容情的打算,来自于最初之光的力量冲击着祭台。将它粉碎,基座既然碎裂了,建筑在其上的力量的殿堂自然也随之崩塌——不再受到塔洛斯保护的神殿在几个呼吸间化作了真正的废墟,而塔洛斯牧师呼唤而来的第二次冲击完全达成了牧师想要看见的效果,就像之前的每一次,它们排山倒海而来,将阻挡在它们去路上的一切推开,吞噬。
领主想要大喊,他抓住胸口的宝石别针,在用力捏碎之前他的法师阻止了他:“保留着它,”法师说:“有人在这里施放了妨碍传送的法术。”不然我们为什么不立刻带着您这头沉重而无用的肥猪离开这儿呢?
“我们……”
“我们会用飞行术带着您离开这里,”虽然领主的分量十分惊人,但法师们还有可观的酬劳没有收取呢,两个法师对望了一眼,确定他们的想法是一致的,金币、宝石与施法材料当然很不错,但如果这场并不普通的海啸(他们几乎已经能够确认了)的召唤人是个强大的牧师或是法师的话,他们会毫不犹豫地抛弃领主与酬劳逃走——现在就要看他们的动作够不够快,那个限制了传送的法术所控制的面积有他们希望的那么小。
他们的动作很快,但那个法术限制的面积要比他们想象的大,而且在离开穹顶后,他们在法术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