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辉战败被俘的消息传出,连自家的管事们都开始有了异心,更何况是府外的其他百姓和瞧梁家不顺眼的人了。
袁蕙翎得了消息就冲过来,除却是她笨以外,也是她不够身份。
如果是位高权重的夫人,徐若瑾敌不过不说,就是梁夫人也无能为力。
所以徐若瑾一直都在思忖谁第一个找上门。
她无论是撕破脸皮也好,还是无赖耍骂也罢,即便不要了这份体面,也一定要把这只出头鸟唬住,这样才能让顾着脸面的人家望而却步,府上也能得几日轻闲。
即便轻闲的时间不会太长久,但熬过一天是一天,熬到梁霄有了解决的办法,她也就能松口气了。
只是没想到,第一个冲来的是袁蕙翎,更没想到婆婆会在这件事上如此犀利。
那她还有什么客气的?
让袁县令这位中林县的青天大老爷来帮衬着梁家维持秩序,岂不是比其他人都合适?
她都要感谢一番袁蕙翎雪中送炭了!
“维持本地治安乃是县衙的职责,此事让侄女率先开口,让我这张老脸无处安放了!”袁志中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那就多谢袁叔父了!”徐若瑾客客气气的笑着行礼,袁志中硬着头皮答应下来,便站在那里等候徐若瑾放人。
目的达成,徐若瑾才没有心思继续留袁蕙翎在这里膈应人,笑眯眯的便吩咐丫鬟婆子送袁蕙翎回府。
而袁蕙翎回到家中就被袁县令一通狠打,甚至连袁夫人都没放过!
这一次他真的气急了,实实在在的气急了!
梁夫人得知徐若瑾对这件事的处置后,没有任何的表态,仍旧如同每天那样,早中晚饭露个面儿,其余时间都在内间里独自静坐。
而徐若瑾在借这个机会度日如年,一日一日的熬过之时,京都的宫里已经吵的热火朝天。
连田公公都因此挨了澶州王亲自下令的十个板子。
皇上一直都不肯下令斥责梁家,不肯为梁家说话,也没有半句斥责,只是保持沉默。
可皇上沉默了,澶州王却不肯就此沉默,他巴不得将梁家就此打的永世不得翻身,特别是那个梁霄,上一次没能弄死他,是澶州王心中最大的忌讳。
更何况,梁大将军从被责贬之后到了中林县便杳无音讯,连他都找寻不到半丝下落,这更是澶州王心中的一大郁结。
所以这一次梁辉犯了错误,他一定要趁胜追击,逼着皇上对梁家下杀手才行!
于是,澶州王一系人马每日早朝都不停的上折子暴斥要撤掉梁辉和梁鸿统兵大将的职位,即便不诛灭九族,好歹梁大将军这一家子总得有个处置的旨意吧?
自古至今,还没有吃了败仗,皇上仍像没事人一样悠哉游哉,根本不往心里去的啊!
朝堂之上打破了脑袋,皇上索性下旨,身体有恙,只看折子不上朝,御史们参就参吧。
“皇上也不是第一日身体不好,真把皇上气病了,谁担得起这个责任?”
这话自当不是皇上说的,而是有一日容贵妃娘娘去探望皇上,无意说起御史大臣们的态度,更是提到了梁家。
皇上向来最宠容贵妃,可就因她这一句话,直接拂袖而去,再不回头。
皇后娘娘得知后斥了容贵妃去抄经反省,更是扔出这么一句不疼不痒的话来。
可这话旁人听了就罢了,大臣们听了却着实吓的心惊胆颤。
而澶州王更是气的屋中跺脚,只念叨着怎么不一下子把他气的驾崩过去?
可惜皇上赖赖巴巴就是不闭眼,他只能强势逼迫,不上朝?他冲进宫去总行吧?
于是澶州王上演了一出逼宫,对此皇上夜微言也深表无奈。
他并不是刻意的袒护梁家,他袒护的是自己的皇权和威严。
只可惜,皇叔已经逼宫到自己面前,自己也没有再坚持下去的立场,于是夜微言只得亲自提笔,要写一封斥责梁家的信。
只是如何给梁家定罪,夜微言还是坚持了自己的脾气,“都帮着朕决定如何给梁家定罪的话,还要朕干什么?朕若真是废物,那你们又是什么?”
“朕怎么骂是朕的事,朕也是有脾气的!”
几句低声的反抗让澶州王没有再坚持下去,因为他也是要这个“顺理成章”四个字,而不希望自己成为谋反夺位的逆贼,否则,还能容眼前这个弱子活到现在?
于是,一封八百里加急的信送出,送信的人还是田公公,因为传旨官的人选是皇上定的,澶州王只能在护卫上做手脚。
快马加鞭,一路飞速,田公公崩溃连喘气的功夫都快没了,就已经到了中林县。
只是此时此刻,徐若瑾发愁的并不是皇上的斥责,而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严弘文。
对于这个人的出现,徐若瑾觉得比宫中的旨意更让她心生抵触和抗拒。
特别是看到他的笑,让徐若瑾浑身的汗毛倒竖,鸡皮疙瘩遍起。
看到徐若瑾的这副模样,严弘文不满的收敛了笑容,“至于么?看到我,就没觉得隐隐有些开心么,我的好妹妹。”
“放尊重点儿,不然就走人!”徐若瑾站了二门处,根本不想引进院子。
可是严弘文来到此地就送上拜帖,更是高声告诉所有人,自己乃是熙云公主之夫,是大魏的驸马爷,更是梁霄娶妻的主婚之人……
徐若瑾不得不让他进门。
因为这个疯子,不知道稍后还会说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