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瑾到“福雅苑”时,梁夫人正追着梁霄问着大爷和大奶奶的事。
梁霄惜字如金,问一句说一句,不问便只字不提,梁夫人却不肯放过他,他不肯多说,梁夫人便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不肯放梁霄离开。
终归稍后涪陵王世子要到府上来,她索性就一直问到夜微澜到!
一是关心大爷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二来,梁夫人也是与梁霄赌上这一口气!
徐若瑾一进门就感觉出气氛不对,为梁夫人请了安,就站在梁霄身后。
梁夫人瞄了她一眼,继续看着梁霄道:“涪陵王的身子到底怎么样?你大哥来信,有没有说是否同意芳茹现在就嫁过去?而且,娘家只是出门礼,大婚要在西南办,他能不能让你大嫂去那边一趟?然后……然后就从那边回中林县来。”
梁夫人满腹期待,梁霄只给了三个字,“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梁夫人对此很不能接受,“男人在边境即将出征,怎么还让女眷也在那里不许回?这种事明面上不允许,难道私下里也不能用些手段?如今即将与涪陵王府结亲,梁家也不再是罪臣之家,为什么就不可能?”
“我不是皇上,说的不算。”梁霄语气平淡,可他越是这般平静无波,徐若瑾越感觉到他已在爆发的边缘。
伸手轻轻抚在他的肩膀上,徐若瑾没有说话,却在帮他平复心中的怒意。
梁霄一怔,便没再有什么动作,仍旧那副漫不经心,闭目养神。
梁夫人本就心气不顺,再见他这副模样,更不能忍,“你就在这里敷衍我,你要知道,我是你的母亲,你的亲娘!”
“皇上未下旨赦免父亲的罪过,莫说三姐嫁给夜微澜,就是进宫成了妃子,父亲的罪臣之名也无法抹消!”
梁霄说到此,有些绷不住心头的气,“一切没有定论的事,都无法用道理去衡量,梁家有今日的下场,本就是不讲道理的事,您现在想用道理让皇上退一步?让盯着梁家的人退让?幼稚,荒唐!”
梁夫人被他几句话噎的哑口无言。
道理虽是这么个道理,可是从梁霄的口中说出来,却让人心里窝的难受!
“如今你大哥的事,你只告诉我只言片语,不肯细说,你大嫂那里更不用提,你连信都不让我看,问你子瑜的下落,你便用信任两个字来噎我的嘴,让我出言伤你,可你是否知道?你这样更是伤我,如同一把刀在捅我的心窝子,你懂不懂?!”
“我不懂!”
梁霄气急,“我不懂您为何非要知道这些事情,事情走漏任何一个风声,大哥和小侄子或许都有危险,梁家人也有危险!您知道了,又能起到什么作用?什么作用也没有,却偏要知道!”
梁夫人气恼攻心,指着自己道:“就因为我帮不上忙,所以我就没有知道的资格?”
“对!”梁霄这一个字,说的格外刻薄!
“哪怕我是你的母亲,我根本不会走漏风声也不行?”
“对!”
“那你给我个承诺,你不会占了你大哥的免死令,将来也要传给子瑜!”
“荒唐!我为什么要给这样的承诺?”
“滚,你给我滚,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梁夫人歇斯底里的发火,梁霄猛然站起身,险些连身后的徐若瑾都给带一个跟头!
“真是搞不懂女人!”
留下如此一句,梁霄转身就走。
“不,你不能走,稍后涪陵王世子还会来,你不能走!”
梁夫人缓回神,再喊他时,梁霄已经不见了踪影。
徐若瑾忍不住偷偷的吐了吐舌头。
他那一句“搞不懂女人”,是不是也包含了自己?
梁夫人抚额忧虑,连连哀叹,徐若瑾站在一旁也不敢走,可留在这里又如坐针毡,着实后悔不该过来这么早。
不知过了多久,梁夫人才抬额看了看徐若瑾,也看到了方妈妈,“我就是这般无用?连问上两个问题都成了累赘,呵,这就是我养出来的儿子。”
“母亲别生气,稍后世子即将就到了……四爷现在不肯说,也是怕此时盯着咱们的人太多吧?我感觉涪陵王世子身边的那个老太监就很可怕,似乎总在窥探人心。”
徐若瑾两句劝慰,梁夫人忍不住沉叹,“可我是她的娘,连我都不信任?”
感觉到自己与徐若瑾说这些话似乎不太合适,梁夫人突然皱了眉,“算了,我要去重新净一把脸再歇歇,你先去找你三姐姐吧,别在这里呆着了,让我清净清净!”
“是,若瑾先告退。”
徐若瑾行了礼,恨不得撒腿就跑,梁夫人看见方妈妈,忍不住把她留下,“你先在这里陪我一会儿,晚间再随着过去,现在我也顾不上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了,我都成了累赘,成了废人了……”
方妈妈与徐若瑾对视一眼,示意四奶奶先走。
徐若瑾虽不太情愿,却也只能独自离去。
看着徐若瑾离开,方妈妈忍不住与梁夫人道:“都这个时候了,您怎么还跟四爷对那些事纠缠没完?传了世子爷的耳朵里,多不好。”
“你可知道梁霄做了什么?”梁夫人气的眼睛通红,“他居然让杨正把老大媳妇儿给我的来信通通烧了,不许告诉我!”
“这还是我的儿子吗?啊?他就是不想让我与老大家的有联络,我担心子瑜,我真的担心啊!”
梁夫人提到杨正,方妈妈眉头皱紧,“这是杨正说的?”
“还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