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茶,好喝吗?”夜微澜成为了第一个开口的人,他并不开心,虽然脸上洋溢着笑容,可笑容中那一丝厉色没有遮掩。
“不如酒。”梁霄瞧了瞧杯底漂浮的茶芽,很是不屑,“不合我的口味。”
他不仅是在说茶,也在说心情。
夜微澜冷哼一声,把手中的茶一饮而尽,“之前不是躲着不肯见我?怎么又突然出现?梁霄,虽然都说你行事奇奇怪怪,可我却不希望这种事发生在咱们二人身上,我很有诚意了!”
“涪陵王他老人家的身体还能撑多久?”梁霄没有直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提到涪陵王!
夜微澜脸色突变,牙根儿咬碎!
梁霄突然提起父王,他如何不知?他是在嘲讽自己无路可走,却不是诚心与梁家联手!
京都澶州王府一府做大,连新皇都要退让三分,涪陵王乃是存世的另外一位皇叔,却也濒临过世的边缘!
夜微澜如何不知,并非是父王病重无法根治,而是新皇派了御医来,不肯治好,而非不能治好!
尽管父王已经退居偏远之地,不问朝事,可他们仍旧不肯放过父王,这个仇,他夜微澜心中铭记!
原本夜微澜无路可走,只能继续在偏远之地久居,但针对七离国一事,新皇与澶州王有了很大分歧。
似也觉出澶州王势头太强,新皇这一次咬牙也要一拼到底,所以才会又提拔起梁家,只要梁家此战大胜,他便能借此压澶州王一头!
新皇虽然曾忌惮梁家功高盖主,可梁家如今已经被打碎,单留梁大将军这一系没有太大的危险,他再提携一回,梁家苦头也吃够了,怎能不一心为主,助新皇一臂之力?
梁霄娶了一位身份不高的主簿府庶女,新皇已分毫没有忌惮,给梁家的一位庶女赐婚于王府世子,不仅是提携了梁家,更是压制了夜微澜,一箭双雕之事,又怎能不做?
但夜微澜却觉得这无所谓,皇兄如此作为,倒是给了他一条路。
他搭上梁家这根线,或许能有更好的机缘。
他不会如同涪陵王一样,为了皇姑母到偏远之地久居致死,更何况,夜微澜远观涪陵王的下场,他知道,若是没有攻势连连退让,他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这一次,他亲自来了中林县。
这一次,他想要见到唯独不在边境的梁霄。
只是真的见到梁霄,他才觉出众人对梁霄的评价丝毫不虚假……
“父王是我心底唯一的痛!”夜微澜站起身,脸上满是不忿之色,“梁霄,你揭了我的伤疤有何好处?”
“你便这样对待我的诚心?”夜微澜紧紧的盯着他,“你别忘了,我们即将便是亲戚,你要唤我一声三姐夫!”
“那要等你与我三姐洞房之后的那天开始算。”梁霄的声音冷漠,没有丝毫的喜怒。
夜微澜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你果真与梁辉判若两人。”
梁霄很不在意,“原本就不是一个人。”
“你们二人若能互补一些,或许梁家会更好。”夜微澜说罢此语,抛开这个话题,“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提前要娶走芳茹姑娘,并不是故意难为梁家,而是逼不得已,我想你应该明白。”
梁霄点了点头,“我母亲也没有拒绝你。”
“你母亲……”夜微澜喃喃三个字,嘴角微翘,笑了起来,“梁霄,我真的佩服你,这句话毫无虚假。”
梁霄挑眉看他,明摆着在问为何。
夜微澜笑道:“驳了忠勇侯府的嫡长女,却娶了一位主簿的私生女,你的手段用的很巧妙,我却不知,你当初为何会选中她?”
“因为我喜欢。”梁霄的五个字,让夜微澜一怔,“仅仅如此?”
“就这么简单。”
梁霄的回答让夜微澜啧啧几下,“这个我倒是信,有些事故意为之亦或不成,无意插柳才有无数惊喜。”
他狠狠的咬重“惊喜”两个字,让梁霄紧蹙眉头,看着他!
梁霄的目光狠辣无比,其中更透着格外明显的杀意!
杀意?
夜微澜的心猛然一跳!
他没想到梁霄对这件事如此在意,更十分笃定,梁霄之前亦或许真的不知徐若瑾的身世或许有很多谜。
他更相信,梁霄今日之所以出现,完全是因为徐若瑾。
夜微澜并不惧怕,甚至有些兴奋。
因为他一直在找寻梁霄的弱处却根本无从下手,而此时,他一道充满杀意的目光已经把弱处表现出来。
徐若瑾那个女人,便是他的弱处!
“至于这样看着我吗?你觉得我怕死?”夜微澜极其不忿的笑了笑,“虽然我一直都在西南之地,却不代表我不知道很多事,梁霄,我真的很有诚意,为何你偏不信呢?”
梁霄收回目光,顿下后才道:“我不信。”
“你要怎样才信?”夜微澜紧接了一句,梁霄看着他,“除非你改了姓。”
“哈哈哈哈……”夜微澜哈哈大笑,“这个答案很有趣,只可惜,即便我想,也有人不会答应的,不过,我倒是可以为了这个答案,告诉你一件事。”
“啰嗦,说。”梁霄惜字如金,夜微澜凑到他的身边,“梁辉身边真正危险的不是皇上派去的副将。”
梁霄心一抖,“继续。”
“没有继续了,我也只知道这么多。”夜微澜的笑容中透着无奈,“我也只能说这么多。”
梁霄没有再逼他说什么,径自的沉了半晌便站起身,“我要回梁